那名战士把雨衣的帽子往后一掀,露出了他的脸,我一眼就认出原来是玛莎的丈夫伊万。他在短暂的一愣后,认出了我,赶紧立正报告说:“报告少校同志,我奉叶梅尔扬诺夫大的命令,在湖边寻找刚才抓的逃兵的证件。现在已经找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本军人证,上前两步向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军人证,看也没看,就交给了戴奥米,吩咐他:“上尉同志,你检查一下,看是不是他们四个的证件。”
戴奥米拿着军人证,站到四人的面前,想看了看那个方脸的青年,低头翻动着军人证,从中挑出一本翻开,冷哼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念道:“列兵费拉托夫·谢尔盖·伊万诺维奇,1917年出生。”
走到第二个金色短发的小男孩面前,又拿起另外一本军人证,念道:“别罗耶夫·费达利·西蒙洛维奇。”
索林指导员走到他的身边,从他手中拿过剩下的两本军人证,走到第三个瘦弱而又有一头凌乱头发的男子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他的面孔,然后低头从两本军人证中挑出一本翻开,念道:“列兵安德烈·阿列克谢。”
随后又走到最后一个圆脸的胖子面前,将手中的军人证递给了他,严厉地说:“把里面的内容念给大家听听。”
那个胖子抬起一只手,接过指导员手里的军人证,照着上面念了起来:“列兵瓦西里耶夫·列克·依戈列维奇……”刚念完军人证上的姓名,他就大声辩解起来,“指挥员同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会是我照片,但这个证件真的不是我的。”
索林从他的手里将证件抽了回来,转身对我和戴奥米说:“指挥员同志们,很明显,这四个人是第131团的逃兵,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没等我说话,戴奥米已经抢着说:“没什么可说的,对于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我们通常采取的措施就只有一个手段——枪毙。”
索林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等着我做出决定。
虽然有军人证来证明这四人的身份,是来自第131团的逃兵,但我却坚信不疑地相信四人确实是来自未来的。因为刚才我在无意中,看到了方脸男子手腕上的表,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块江诗丹顿,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产品。
对于戴奥米的提议,我摇摇头,吩咐叶梅尔扬诺夫大士说:“大士同志,你先把他们四个带下去,等明天天亮再处置。”
等到四人被大士带走后,戴奥米奇怪地问:“少校同志,这四个人可是逃兵啊。如果不枪毙他们的话,将来上级怪罪下来,您可要承担责任的。”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出了什么纰漏,我来负责。”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又问他们:“第131团全军覆没的消息,你们向团部报告没有?”
“还没有呢,少校同志。您也知道我们刚才在审讯那四个逃兵。……”我打断了正在向我辩解的索林,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要通了团部的电话。
电话是政委普契科接的,他听出是我的声音,有些意外地问:“奥夏宁娜少校,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语调低沉地回答说:“政委同志,我想我给你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在德国人新一轮的炮击过后,第131团已经全军覆没了。”
“什么?”政委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第131团全军覆没了,你确定吗?”
“是的,完全可以确定。”
“你等等,我让团长来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