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礼貌地问好,结果却招来对方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奥夏宁娜少校,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天到晚不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师指挥部,却跑去偷袭什么德国人的营地。现在好了吧,招来德国人的报复了吧。你看看,德国人就三架飞机,就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伤亡了三百多人,差不多一个营的建制就打残了。照你这样的玩法,第378师经得起你折腾几天。……”
皮亚特尼察村发生的事,居然这么快就让科洛夫尼科夫将军知道了,到底是谁告的状啊?对于将军的指责,我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博罗达。
面对我求助的目光,博罗达哭丧着脸,耸了耸肩膀,把两手一摊,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根据他的反应,我猜测可能刚才我进门前,他正在替我挨集团军司令员的臭骂,也就不再抱什么侥幸心理,老老实实地聆听着科洛夫尼科夫的训斥。
不能还嘴地挨人骂,是一件最难受的事情,特别是科洛夫尼科夫骂出来的话又那么难听。虽然我想辩驳想反击,但一想到这样做无异于以下犯上,我就乖乖闭上了嘴。要知道在苏军这支等级森严的部队里,必须要遵守一定的规则,尤其是身为下属,服从上级的命令是必须具备的素质,否则的话,如果有强势的下属依仗自己的资历老后台硬,就可以无视上级领导的指示,违抗上级命令的话,就很容易出现各种问题。特别是我刚在方面军司令部的会议上,以下犯上据理力争让普利瓦洛夫将军的威信扫地,被解职后递交军事法庭。这件事情过后,估计不少人当已经对我产生了防范之心,这点从第8集团军司令员斯塔里科夫将军对我敬而远之的态度就能看出。再加上科洛夫尼科夫本来就因为我夺了他爱将的位置,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好不容易抓住我一个把柄,还不趁机狠狠地教训我一顿。
他的这顿训斥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当对面说话的时候停止后,我清晰地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喝水的声音,看来他是骂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的。趁着他不说话的机会,虽然我心有不甘,但还是放低姿态,主动向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司令员同志,您批评得对。我在没有事先向您请示,并获得您许可的情况下,就擅自发起了对德国人的袭扰战斗,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您诚心承认错误,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随着我言不由衷地认错,对面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嗯,奥夏宁娜少校,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就是一个不错的进步。记住,以后再有什么军事行动,一定要提前通报集团军司令部,否则的话,我怎么帮你协调友邻部队共同作战啊!”
科洛夫尼科夫说完,我连忙接着说:“是的,司令员同志,您说得非常对。到底不愧是当司令员的,就是比我们这些低级指挥员站得高看得远。您放心,以后再有什么军事行动的话,我一定事先向您汇报,在征得您的同意后才付诸实施。”
我的马屁让科洛夫尼科夫感觉受用,他呵呵地笑着说:“好了,你才从前线回来,一定累了,去抓紧时间休息吧。对了,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可是捅了马蜂窝,没准你师部所在地会成为德国人的进攻目标,你要早点做好防范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冲着博罗达苦笑了一下,接着问:“参谋长同志,我想知道,为什么集团军司令员同志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在皮亚特尼察村附近的战斗情况呢?是谁向上面报告的?”
听到我这么问,博罗达的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摇着头说:“这个我不清楚,我先是接到一连连长布尔达上尉的电报,说你们歼灭了一个东方营的伪军连,还营救了几百名我军被俘的战士,正停留在皮亚特尼察村,请求师部派卡车接应。我接到电报后,二话不说,马上调集了足够的车辆,赶往皮亚特尼察村接你们。在您回指挥部前十分钟左右,我又收到了一份电报,这次是古谢夫大尉发出的,他说你们在皮亚特尼察村汇合后,遭遇了德军的空袭,因为无有效的反制武器,结果部队伤亡惨重。看完这份电报,没等我做出任何安排,集团军司令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剩下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听到博罗达这么说,我心里大概有数了,也许就是古谢夫或布尔达两人中的一人,通过携带的报话机,在通知完师指挥部后,又越级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这才有了我和博罗达先后挨训的事件发生。不过此刻不是追究此事的时机,我想到了刚才科洛夫尼科夫在挂电话前的提醒,于是问博罗达:“参谋长同志,您觉得我们今天和德国人的这场战斗,会招来他们的报复吗?”
博罗达想了想,接着使劲地点点头,说:“师长同志,我觉得这种可能非常大。假如只是一个伪军连被你们消灭了,估计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问题是你们还顺手解救了几百名被他们俘虏的战士,同时还在撤退的过程中,狠狠地教训了他们派出的追兵,所以我觉得他们完全有可能采取报复行动。我估计德军已经很快就会进驻皮亚特尼察村,并向我们是指挥部所在位置派出进攻部队。”
听完博罗达的分析,我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目前要做的就是防范于未然,不然等德国人打过来,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于是我问:“我们在村子里有多少部队?”
“警卫一连和二连被您带走了,目前还没有归建,仅有一个警卫三连,再加上独立话务连、医疗站等后勤单位,村里大概有两百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