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比留科夫少将正围着指挥所中间的木桌绕圈子,他的步幅迈得很大,走得很慢。三连、四连的两个连长挺直了身体,背靠着墙边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随着比留科夫身体的移动而转动着。
我也站在身体,抬手敬礼按照条例报告说:“师长同志,第678团代理团长中校奥夏宁娜奉命来到,听候您的命令!”
比留科夫停下脚步,望着我面带微笑地说:“中校同志,你可是自己跑过来的,我可没有命令你过来报道哦。”说完,他走到桌边坐下,同时向我和卢金做了个手势,“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我和卢金在他的对面坐下后,我看那两个连长还像傻子似的站在那里没动窝,便冲着他们说:“两位连长同志,你们嗨啊愣在那里做什么?都回部队去吧,清点完武器弹药后,给我打一个电话过来。”
两名连长走到我的面前,大声地答应着抬手敬礼。向我敬礼完毕,两人的手没有放下来,而是转向了比留科夫,小心翼翼地问:“将军同志,允许我们离开吗?”
比留科夫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两人笑骂道:“你们的团长不是已经命令你们回部队去了么?还问我做什么?走吧走吧,别留在这里碍眼。”
两名连长和师长应该也是熟人,呵呵地笑了两声后,放下了举起的右手,转身离开了连指挥所。
等两名连长离开后,卢金问比留科夫:“师长同志,您这么晚还到前沿来,是担心斯拉文的安危吧?”
比留科夫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把烟盒递向了我们。我和卢金都摆摆头,示意不抽烟。比留科夫把烟盒收回去后,拿火柴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卢金同志,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有三个儿子,战争爆发后都参了军。两个儿子已经在保卫斯摩棱斯克的战斗中牺牲了,剩下的这个小儿子,也在莫斯科保卫战中负过伤。虽然刚才在电话里,奥夏宁娜团长说他没事,但没见到他的人,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就连夜赶了过来。今天,我不是以一个师长,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到这里的,我只想希望能在这里等他平安地回来。对于我此刻此刻的这种心情,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说这话时,他的眼圈不禁有些发红。
看得这位爱子心切的将军的真情流露,让我也不禁为之感动,我连忙安慰他说:“师长同志,请您不要担心,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分析,斯拉文上尉他们偷袭敌人的辎重营地得手后,并没有惊动附近的敌人,所以他们才能成功地转运出大量的弹药。现在我又派了两个连过去,去帮助七连搬运弹药。在他们返回的路上,我还布置了一连负责接应。在这里,我想您保证,斯拉文上尉一定能平安返回的。”
比留科夫将军听完我这番话,再次点点头说:“奥夏宁娜中校,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完全信任你所说的话。”
对于比留科夫的信任,我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位师长真不简单啊,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送上了战场。由于已经有两个牺牲了,所以紧张唯一的儿子,也无可厚非。看着这位坐在指挥所里苦苦等待的将军,我心想要是换了在米国军队,处于我这个位置的指挥官,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派出一队人,去演绎一出俄罗斯版的“拯救大兵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