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队伍里马上有人在嘀咕:“我们都是按照条例来训练战士的,难道这也有错吗?非要搞些别出心裁的东西来折腾我们。”
我听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无名火气,立即冲着队伍里喊道:“是谁,是谁在说话,出列!”
一名上尉应声出列,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那支部队的指挥员?”我冷冷地问道。
上尉赶紧挺直身体回答说:“报告师长,我是二团八连连长。”
“上尉同志,你为什么说我的训练方式,是用来折腾你们的啊?”
上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后,连忙把目光移开,平视前方,大声地说道:“师长同志,我刚才问过一团五连的连长了,他说您在训练时,不但用冲锋枪进行实弹射击,还扔了一颗拉了弦的手榴弹。我觉得在训练中,只需要训练好战士们的战术动作,就已经足够了,用不着让他们用实弹,到了战场上,他们有的是接触的机会。”
上尉的话,立即引起了队列里指挥员们的共鸣。我的目光快速地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发现除了谢杰里科夫大尉和一团五连的连长外,其余的人包括奥列格、科斯嘉、盖达尔都在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
我举起双手向下虚按,大声地喊着:“安静,指挥员同志们,请保持安静!”
等队伍重新安静下来后,我对着指挥员们大声地说道:“指挥员同志们,首先我要让你们明白一个事实,两天后的战斗,是我们独立师的首战,同时也是决定独立师死生存亡命运的一仗。打胜了,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你们在场的人,有不少人甚至会获得勋章。”说到这里,我看到队伍里有几名指挥员的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便略微停顿了片刻,等他们的表情恢复正常后,我才继续说道:“如果败了,那么,对不起,独立师就会被解散,你们的命运就吉凶未卜了。集团军的指挥员们希望这场仗能胜,我也希望这场仗能打赢,你们更希望能够一战成名,在为自己赎罪的同时,还能建功立业。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要用一支由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平民组成的部队,去打赢这场仗,简直像是一个天方夜谭。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是告诉上级,说我们无法完成他们交给我们师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想方设法完成上级的任务呢?这个答案,我想我就是不说,在场的每个指挥员都是心中有数的。
我们之所以不能按照条例来训练部队,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要想让部队在短期内形成战斗力,就必须采用特别的训练方式来训练我们的战士。我刚才已经提过,我们的战士大多数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没有战斗经验的,光把技战术动作练熟,可上了战场,一听到枪炮声就会被吓破胆,别说向敌人进攻,不调头逃跑就不错了。
所以我要让战士们在训练的过程中,听听枪声和爆炸声,等他们上了战场时,才不会被敌人的枪炮声吓得惊慌失措,才有勇气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勇往直前。你们听明白了吗?”
二十四名指挥员齐声高喊:“明白!”
我接着又说:“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上了战场,哪支部队进攻不利,导致了战斗的失败,到时上级要追究我的责任,我就追究你们在场的指挥员,我说到做到。至于怎么个处罚法,参战的战士们,全部要受到处分;而负责的指挥员,不光要撤职,我还会让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听明白了吗?”
二十四名指挥员再度整齐地回答:“明白!”
我走到上尉的面前,望着他说:“上尉,你有信心率领你的连队,第一个冲击居民点,在敌人的防御阵地上撕开一个口子,为后继部队打开通道吗?”
上尉听完,微一沉吟,似乎在掂量我压在他肩上的胆子有多重,过了片刻,他挺直身体,向我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郑重其事地说:“既然师长同志这么信任我,我就一句话,哪怕把八连全打光了,我也会把敌人的防线撕开,为后继部队打开进攻的通道。”他说的虽然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语气中却有背水一战的坚定勇气。
我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说得很好,上尉同志,先入列吧。”
谢杰里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主动向我请示道:“师长同志,关于接下来的训练,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参战的指战员,都必须进行实弹射击和手榴弹实弹投掷,每名指战员至少要投五枚手榴弹,子弹要打二十发,让大家好好地感受一下战场的气氛。记住,要告诉战士们,射击投弹时要想着对面就是敌人,你不射击不投弹的话,敌人的子弹和手榴弹就会飞过来把我们消灭。”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柳班地区,那个魔鬼教官所搞的魔鬼训练,便补充一句:“实弹射击可以这么搞,一组战士躲在沙袋后面,而另外一组战士向沙袋上方射击,让战士们依次感受一下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滋味。”
谢杰里科夫连忙答应说:“是,师长同志,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