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正要朝报话机那里走去,无意中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巴斯曼诺夫,连忙招手把我叫过来,吩咐他说:“上尉,你立即去把卡尔波夫同志叫到这里来,没准待会儿有人想见他。”
巴斯曼诺夫不假思索地随口反问了一句:“谁要见他啊?”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把眼一瞪,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吓得巴斯曼诺夫转身跑出指挥部,到外面找卡尔波夫去了。
由于战况激烈,集团军司令部的通讯系统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正常,拉祖梅耶娃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总算才联系了克雷洛夫。听到我的声音,克雷洛夫愣了一下,接着奇怪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打电话到司令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到他这么问,马上明白他误会我是要打听叶廖缅科的下落,连忙解释说:“报告参谋长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崔可夫司令员汇报,请问他在吗?”
“他陪着叶廖缅科将军到外面视察去了。”可能是因为克雷洛夫和叶廖缅科是一同来到斯大林格勒,彼此私交不错的缘故,他没有称呼叶廖缅科的职务而是直呼其名,“不过军事委员同志也在指挥部里,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或者军事委员都行,等司令员回来了,我们会转告他的。”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既然崔可夫不在,这件事情报告给克雷洛夫还是古罗夫,都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我详细地向他汇报了派萨夫琴科率小分队去敌后侦察,在阴错阳差地情况下,策反了另外一个东方营,并从德军新建的战俘营里,解救出一千多将近两千被俘的指战员,目前该部队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顺利地进入了我师的防御地带。
克雷洛夫听完后,没有马上表态,沉默一会儿后,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等一下,军事委员同志要和你讲话。”
他的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了古罗夫那熟悉的声音:“喂,奥夏宁娜同志吗?我是古罗夫,你刚刚向克雷洛夫同志汇报的内容,我都听到了。对于你和你部下所做出的成绩,我向你们表示祝贺!”
听到古罗夫没有责备我们的擅作主张,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继续聆听古罗夫后面所说的话:“看来你们当初策动卡尔波夫的东方营反正的这一步,还真的走对了。有了卡尔波夫、尼古拉这两个典型,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东方营官兵幡然醒悟,脱离德国人的统治,重新地回到我军的战斗序列里来。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等崔可夫同志回来,我一定把这件事情转告给他。”
看到我放下了耳机和送话器后,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立即围了过来,着急地问道:“对这件事情,军事委员同志怎么说?”
“军事委员同志表扬我们做的好。”我说着朝门口望去,见卡尔波夫已经被巴斯曼诺夫叫了进来,正在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我连忙冲他招招手,喊道:“卡尔波夫上尉,别傻站在门口了,到我这里来。”
卡尔波夫听到我的召唤,一脸茫然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嘴巴张了几张,似乎想问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我看到了他的窘态,无声地笑了笑,开门见山地对他说:“上尉同志,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萨夫琴科同志在几个小时前,刚刚策反了一支东方营部队,还解救了一两千名被俘的指战员。再过一会儿,那个东方营的上尉就要到师指挥部来了。由于他是在听萨夫琴科说了你的事情以后,毫不犹豫就率部队反正的。我估计他来了以后,一定会提出要见见你,所以才让巴斯曼诺夫上尉把你叫过来的。”
“不知道那位东方营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卡尔波夫谨慎地问道。
“尼古拉,尼古拉上尉,是个乌克兰人。”我在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资料后,反问道:“卡尔波夫同志,你认识他吗?”
卡尔波夫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不认识,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叫尼古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