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切尔高灰溜溜地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尤先科凑近我,有些不解地问:“将军同志,就这么让他离开了吗?”
我回头看着尤先科,苦笑一声,说:“不让他走,难道我们还有权利把他扣住吗?”说完这句话,我又吩咐多尔尼科夫,“上尉,麻烦你到外面去把我们的人都叫回来,我担心他们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是不会放切尔高上尉和他的手下离开的。”
我的吩咐让多尔尼科夫感到有些意外,他小心地问道:“现在就去吗?”
“当然是现在,”我不想自己在和卫戍司令聊天的时候,有个信不过的人站在自己旁边碍事,于是便找理由将他支出去,“如果再晚一点,没准双方会打起来的。”
多尔尼科夫本来还想继续留在办公室里,但听到我这么说,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出门执行我的命令去了。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卫戍司令和尤先科三人时,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费尔什特上校的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上校同志,我向您致以诚挚的谢意,谢谢您在关键的时刻,懂得维护自己的部下,为奥夏宁上尉说好话。”
费尔什特握着我的手,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不解地问道:“将军同志,保护自己的部下,是我的责任,可是您把我搞糊涂了,您为什么要就这件事情向我道谢呢?”
我没想到费尔什特居然到此时还稀里糊涂,一点都没搞清我和奥夏宁的表面身份。我强忍着笑意,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尤先科说:“大尉同志,您向卫戍司令同志解释一下原因吧。”
“是这样的,上校同志。”尤先科也是一脸憋着笑的样子,好心地提醒卫戍司令说:“难道您没有注意到将军和上尉的名字,有什么联系吗?”
费尔什特听尤先科说完后,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奥夏宁、奥夏宁娜,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挺像夫妻的。”念叨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吃惊地问我:“将军同志,难道您是奥夏宁上尉的妻子??”
可没等我回答,他又立即摇头否定了,并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奥夏宁只是一名上尉,而您却是一位将军,你们之间的身份太悬殊,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上校同志。”我能猜到费尔什特心里的疑惑,换了我是他,估计也会产生同样的疑惑,虽然在苏联社会里,女性是特别受尊重的,可妻子的职务比丈夫高出那么多,简直是不合逻辑的,因为我只能将这事对他说清楚,以打消他的疑惑:“我是随夫姓,从我的姓氏,您就能知道我和奥夏宁上尉是夫妻。至于我们在级别上的差异,那是因为特殊原因造成的,一时半刻也向您说不清楚。”
费尔什特听我说完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猛地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将军同志,我刚刚听您说,您是来探亲的,无疑是来看您的丈夫奥夏宁吧?”见我点头表示确认,又接着往下说,“如果你们真的是夫妻,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奥夏宁上尉提起过您呢?”
费尔什特的话让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好半天我才回过神,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不会吧,上校同志,我想您可能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从来不提起我和孩子呢?”
听完我的话,费尔什特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没错,将军同志,奥夏宁上尉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所以我们之间有着很深厚的友谊,是我家的常客。如果他有妻子的话,他不会不说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权衡了一下利弊,又接着说,“他如今正在和我的外甥女交往,打算几个月后就结婚。”
“将军同志,”在听完费尔什特的这番话以后,尤先科小声地对我说:“难道我们搞错了,卫戍司令部的这位奥夏宁上尉,也许根本就不是您的丈夫,而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我觉得尤先科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有心问问费尔什特吧,但我却不知道奥夏宁的全名是什么,想问也没法问,只好含糊地问道:“上校同志,您能告诉我,奥夏宁上尉此刻在什么地方吗?”
费尔什特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警惕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尤先科。我知道他的顾忌,赶紧说:“上校同志,您尽管说吧,尤先科大尉是我最信任的人,在他的面前您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费尔什特的顾忌,他这才对我说道:“将军同志,昨晚我就得到别人的提醒,说会有内务部的人来抓捕奥夏宁上尉。而我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动声色地安排他到外面去躲一躲,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上校,您现在能联系上奥夏宁上尉吗?”为了搞清楚我们到底有没有找错人,我催促费尔什特把奥夏宁招回来,为了让他安心,我还特意强调说:“您放心吧,不管这位奥夏宁上尉是不是我的丈夫,他回到这里后,都不会再受到内务部人员的刁难,这是我对您的保证。”
虽然我说得斩钉截铁,可费尔什特还是迟疑了半晌,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将军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立即通知他回来。请您稍等。”
说完,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喂,是瓦尔拉莫沃兵营吗?我是塞兹兰的卫戍司令,请您转告我的副手,就说事情已经过去,让他和奥夏宁上尉尽快赶回司令部。好了,就这个事情,我挂了。”
他挂断电话后,重新走到了我的身边,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副手,让他和奥夏宁上尉一起返回,最多两个小时,您就能看到他了。”说完这几句,他才发现我和尤先科还一直站在屋里,连忙招呼我们坐下一侧长沙发上,并亲自倒了两杯热茶放在了我们面前的小茶几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忍不住问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上校同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走廊上还站着不少的指挥员,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向我汇报工作,可惜被内务部的人一搅和,就全乱套了。”费尔什特说到这里,快步地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声地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天不办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等费尔什特走回来的时候,我又接着问:“上校同志,我能问问您,您将奥夏宁上尉派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