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整个集团军没有采取什么军事行动,只是在占领的区域大肆地修筑防御工事,以防止狗急跳墙德国人,对我们实施可能的反击。
谢杰里科夫上校的近卫第51师,如今驻扎在斯米拉和斯波拉两个城内。前两天他在得到我的命令后,对人口拥挤不堪的斯波拉进行了疏散,除了原住居民外,剩下的人都迁往了只有部队驻扎的斯米拉。
我所发出的这道命令,得到了司令部里所有人的赞同。基里洛夫更是赞不绝口,他对我说道:“丽达,你下达的这道命令很正确。斯波拉是个小城市,原来的人口只有一万多人,如今却由于德国人的缘故,猛地增加到了八万人,估计不少的居民只能露宿街头吧。现在天渐渐地转凉了,如果不尽快将他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等过几下上那么两场雪,就有可能出现冻死人的情况。”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基里洛夫本来是在称赞我疏散人口的举动,但无形中却给我提了个醒:俄罗斯的冬天,是从十月开始的,如今十月都过去好几天了,没准明后天就会下雪,可我们的绝大多数指战员,还穿着单薄的夏季军装。
想到这里,我立即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请您尽快与方面军的后勤部门联系,让他们尽快给我们补充冬装,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部队,因为没有冬装而出现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这就给方面军的后勤部门打电话,询问给我们补充冬装的事宜。”
别济科夫去打电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在屋里四处张望着,意外地发现奇斯佳科夫坐在桌前,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地上,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我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低声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啊?”
奇斯佳科夫被我这么一问,立即就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望着我笑了笑,然后说:“司令员同志,我正在考虑方面军的部队,将在什么时候展开对基辅的正式进攻。”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望着他面带笑容的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发起对基辅的进攻啊?”
“还有一个月,就是十月革|命节了。”奇斯佳科夫盯着地图头也不抬地说道:“根据我军的传统,最高统帅部也许会把11月7日这天作为收复基辅的日子,以庆祝我们伟大的节日。”
“没错,我认为副司令员同志分析得有道理。”基里洛夫接口说道:“在近一个阶段里,我军在全国的各个战场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胜利。所以接下来,解放基辅将成为庆祝伟大的十月革|命节的礼物。”
“德军在基辅地区集结着重兵,和我们进行对峙。”我只记得历史上解放基辅,是在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的事情,至于具体时间,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我只能含糊其词地说:“如果要拿下这座重兵把守的城市,我觉得起码要用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方面军发起进攻的时间,不会晚于10月23日。”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心里暗暗地想:如果真的要在23日发起对基辅的进攻,那么方面军司令部应该会在战役发起的前十天,召集大家开一次军事会议,部署各集团军的作战任务。可今天都是9号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摆在我们面前的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就在我抬手准备去抓话筒的时候,奇斯佳科夫已抢先一步抓起了话筒,并贴在了自己的耳边,大声地说道:“您好,我是集团军副司令员奇斯佳科夫!”
接着,我就听到他在不停地说,“是!”“明白了!”“好的,我服从您的命令”之类的套话。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便猜到此事十之八|九与进攻基辅有关系。
等他一放下电话,我就开门见山地问:“副司令员同志,是不是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通知我们去开会啊?”
听到我这么问,奇斯佳科夫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他迟疑了片刻,然后讪讪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是怎么猜到的。”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着走过来的别济科夫说道:“参谋长同志,待会儿我要和副司令员、军事委员他们到方面军司令部去开会,这里的工作,我就全部交给您负责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听到我的工作安排,别济科夫虽然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里的工作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地去开会吧。”
我们所乘坐的吉普车,在路上奔波了四个小时以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方面军司令部所在普里卢基。我们从城外由自行高射炮所组成的防空阵地穿过后,进入了城内。虽然离开高炮阵地已有一段距离了,但坐在我旁边的奇斯佳科夫还不断地回头,看远处那些摆放整齐的自行高炮。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有些好奇地问:“您觉得城外的这些高射炮,能拦截住敌人的飞机吗?”
“这是肯定的,副司令员同志。”我借助后视镜朝后面瞥了一眼后,对奇斯佳科夫说道:“在库尔斯克会战时,我们集团军曾经配属过一个自行高炮团。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对敌人的飞机来说,就是一个噩梦。每次防空作战,到最后除了少数的飞机外,剩下的都被密集的炮火击落了。”
由于如今的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兵力雄厚,建制又多,所以来参加会议的指挥员多达四五十人。进了会议室以后,各集团军司令员便分成两排坐在摆放好了茶杯的长会议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