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基地,我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通道是用混凝土建造的,也许里面什么地方有发电机,安装在顶部的电灯把整个通道照得通明。我看到通道的两侧,是诸多宽敞的房间,探头朝其中一间敞开房门的房间里望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卡梅拉发现我在不时地东张西望,连忙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这外面的几十个房间都是空的,原来存放在这里的东西,应该已被德国人运走了。”
我们在通道里不断地遇到押送俘虏经过,和正在打扫战场的战士。看到我们的出现,他们都放缓脚步或者停下手里的工作,挺直身体向我们敬礼。
又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卡梅拉在有一名战士站岗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我说:“司令员同志,就在这里。”说完,他径直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房间,见屋里整齐地堆放着一堆木箱子。我正在猜测这些箱子里会放些什么时候,就听到叶尔绍夫问卡梅拉:“中校同志,您叫我们到这里来,就是看德国人存放在这里的军火吗?”
“军火?!”卡梅拉把这个单词重复一遍后,眉毛往上一扬,有些得意地说:“叶尔绍夫中校,我怎么可能为了一屋子的军火,把司令员和您叫到这里来呢?”
说着,他走上前,将一个木箱子的盖子掀开,从里面拿起一个长方形、看起来像板砖的物体,转身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您看看这是什么。”见我伸手要接,赶紧又补充一句,“小心,有点沉,小心砸着脚。”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板砖似的物体,只觉得入手极沉,如果不是卡梅拉刚刚提醒了我,这东西还真有可能砸到我的脚。我仔细地打量着捧在手里的物体,等看清之后,不禁大吃了一惊:“中校,这是金砖吗?”
“什么,金砖?”叶尔绍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禁也大吃了一惊,他从我的手里拿过那块金砖,翻来覆去仔细地查看着,最后吃惊地说:“我的天啊,还真是金砖。”接着他抬头问卡梅拉,“中校,这个东西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这里了。”卡梅拉在回答了叶尔绍夫之后,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指战员冲进来以后,发现基地里的敌人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个连左右,但他们的抵抗却非常顽强。以至于我们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这里完全占领。”
“中校同志,这里有多少金砖啊?”但我确定摆着自己面前的几百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黄金时,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你们有没有进行过统计啊?”
“一块金砖重十公斤,一个木箱里有四十块这样的金砖。”卡梅拉像个会计师似的向我报告屋里黄金的数量:“整个屋子里共有一百五十个木箱,也就是说有60吨黄金。”
“什么,60吨黄金?”听到这个数目,我固然是心跳加速,而叶尔绍夫更加不堪,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能看到这么多的黄金。”
“卡梅拉中校,”当我知道这个屋里居然放在60吨黄金时,心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我深怕有人会动什么歪念头,连忙表情严肃地对卡梅拉说:“这里必须加强警戒,门口一个哨兵太少了,至少要派一个班。”
“司令员同志,就60吨黄金,我觉得一个哨兵就足够了。”听了我的话以后,卡梅拉却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应该把警卫力量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
“中校同志,”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禁苦笑了一下:“您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比一个存放了60吨黄金的房间更重要呢?”
“有的,司令员同志。”卡梅拉信心十足地说:“假如您看了另外几个房间里的东西以后,就会觉得这60吨黄金算不了什么。您请跟我来吧,我带您去看看。”
我跟在卡梅拉的身后,走出了存放黄金的房间,心里暗自嘀咕: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除非有一屋子钻石,否则就找不到什么价值能超过60吨黄金的东西。但当我跟着他转过弯,走进了有四名战士站岗房间后,我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宽敞的房间里,堆放着数以百计半人高的画框。当卡梅拉让跟着进来的两名战士,将一个画框抬到了我的面前,撕开绑在外面的牛皮纸以后,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著名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算不看右下角画家那潦草的签名,我也知道这是列宾的成名作品。
我屏住呼吸盯着面前的油画,仔细打量着这幅熟悉的世界名画。但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赝品之后,我才试探地问:“中校同志,除了列宾的作品外,还有什么其他著名画家的作品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卡梅拉点着头说道:“除了列宾的作品外,还有大量列维坦的作品,其中有四幅作品是他的巅峰之作:《弗拉基米尔路》、《深渊旁》、《晚钟》和《墓地上空》,这是是他在风景画中表现时代气息的探索。与他早期的《伏尔加河组画》对俄罗斯自然景色的赞美完全不同,深刻表达了当时压抑的社会情绪。被称为俄国历史风景画的《弗拉基米尔路》,描写的是一条沙皇黑暗统治形成的路。十字路口孤独的墓碑和路标、阴霾的天空、游动的云块,加强了画面的悲怆和凄凉气氛。《深渊旁》反映一个姑娘为爱情而殉身于死水潭的故事,整个画面寂静而恐怖,具有传奇的色彩。《晚钟》画的是俄国古城的一角,在明丽的色调中包含着沉郁,传达了人们对古老过去的精神寄托。而列维坦在两年以后画成的《墓地上空》,综合了前三幅作品的联想和情绪,以纪念碑式的构图,描绘了雷雨将临、狂风骤起的时刻。整个画面具有宏伟、苍劲的旋律……”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卡梅拉对我的科普,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以后,我立即吩咐叶尔绍夫:“中校同志,立即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将我们在这里的发现向他们进行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