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提到的这个问题,瓦图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派出专人跟进的。待会儿他来了以后,你把这事和他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瓦图京正说着话,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边朝电话走过去,边对我说:“你先坐一下,待会儿我还有事情问你。”
本来我以为他的电话几句话就能说完,结果他和对方一直说个不停。等待有时是一种煎熬,由于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准备向我兴师问罪,责备我不该私下答应罗科索夫斯基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事情,因此更加显得忐忑不安。
终于等到他打完电话,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带着一丝歉意地说:“电话是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打来的,聊得时间有点长,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他接着又说:“我昨天和朱可夫元帅讨论接下来的战略时,他曾经向我建议,让我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军接下来还要和德国人进行大规模会战的话,要注意一些什么事项?”
我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瓦图京见我只是傻盯着他,迟迟不说话,便笑着用鼓励的语气对我说:“说说吧,奥夏宁娜同志,我知道你的点子多。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就算是说错了,我也绝对不会怪你的。”
我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将同志,我觉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应该单纯地实施正面进攻将敌人击溃,这样他们很快就会在后方重新集结后,再次向我们发起新的进攻。而是要更加大胆地实施合围战役,把敌人的有生力量彻底消灭,为将来的出国作战减轻压力。”
听完我的看法后,瓦图京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奥夏宁娜同志,这是太巧了,你的想法和朱可夫元帅不谋而合,怪不得他要让我向你请教呢。在解放基辅的战斗中,你们集团军的那个穿插打得就很不错,果断地占领了科罗斯特维夫,切断了基辅敌军的退路,让我军在基辅附近歼灭了更多的德军有生力量,减轻了接下来战斗中的压力。”
说完这番话,他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停下脚步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像你这么优秀的指挥员,如果不是最高统帅本人发话,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最高统帅本人?”瓦图京忽然提起斯大林,不禁让我一头雾水,我满脸惊诧地问道:“大将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怎么又和最高统帅本人扯上关系了。”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招呼我坐下后,一脸痛心地对我说道:“昨天我回来之前,朱可夫元帅曾经和我谈到了你和你的近卫第六集团军的使用情况,他认为我军在乌克兰方向的力量已经完全足够了,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白俄罗斯方面军那里,还需要得到加强,因此提出要将你们集团军划入白俄罗斯方面军的编成内。本来我是坚决不同意的,甚至还提出愿意用别的部队,来替代你们。但是元帅同志表现得很固执,不顾我的强烈反对,一定要将你们调走。这事最后惊动了最高统帅本人,由他拍板决定等你们进行休整后,就正式编入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
当我得知我们集团军未来的去向,已经由斯大林亲自拍板,谁也不能更改的时候,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瓦图京这人也很不错,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在他的手下,我始终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如今能去罗科索夫斯基那里,我真是求之不得。不过在表面上,我还是要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大将同志,您能请最高统帅本人收回成命吗?要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在您的领导下,和德国人进行战斗。这猛地一换地方,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对不起,奥夏宁娜同志。”瓦图京一脸黯然地说道:“我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没法改变最高统帅本人的决定。”可能是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还安慰我说,“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和罗科索夫斯基都是老熟人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融洽的……”
我经过试探,知道我们集团军去白俄罗斯方面军一事,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这才转换话题问道:“大将同志,不知道我们集团军撤到什么地方进行休整?”
“具体的整补地点,上级还没有定下来。反正不是图拉就是斯摩棱斯克,都在莫斯科的附近。”瓦图京继续说道:“现在你们的首要任务,是让部队先撤到基辅,至于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走到搁电话的桌子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我,说道:“正好你在这里,这份让你们集团军撤到后方整补的命令,我就亲手交给你了。”
我接过命令后,挺直身体望着他问道:“大将同志,允许我离开吗?我打算回去部署撤退的事情。”
“先等一下。”瓦图京又叫住了我,补充说:“我知道卡图科夫在解放法斯提夫的战斗打响前,曾经给你派去了两个坦克旅和一个近卫机械化旅,你们撤退时,就让他们留在那里继续待命吧。对了,还有骑兵师和斯沃博达将军的捷克第一旅,也不再归你们集团军指挥。”
虽然我早就知道瓦图京所说的几支部队是保不住的,但真的听到这道命令时,心里还是隐隐有点失望,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两万多的指战员和将近两百辆坦克,在战场上,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但此刻,却随着瓦图京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全部化为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