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勘探队连拉夫林科在内,共有七个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中年人。唯一的一个年轻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队里的仪器就是由他负责搬运和架设。
也许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勘探队里能和我们进行交流的只有拉夫林科一个人,其余的人和我们打照面的时候,最多点点头,连话都不肯说一句。以至于我和他们相处了一个星期后,除了拉夫林科外,其余队员的名字,我一个都不知道,更没有和他们说过话。
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每天清早出发,我都要派出一个排的战士在前面开路,还让最精锐的那个警卫排随勘探队一起行动。晚上宿营时,除了东南西北要布置机枪阵地外,我还部署了以班为单位的巡逻队,在营地四周巡逻。
连着在山里转悠了一个星期,连铀矿的影子都没看到,让布科夫着急了。他趁帐篷里只有我们两人时,哭丧着脸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们还要在山里转悠多久啊?这都一个星期了,他们连矿的影子都没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少校,你急什么?”看到布科夫如此心浮气躁,我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才刚刚开始,寻找矿脉这种事,除了专业技能外,还要靠一些运气。运气好的话,一两个月就找到了;假如运气不好,也许会花上两三年的时间。”
“啊,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布科夫听后吃惊地说道:“那么一来,我们不是无法参加下一阶段的进攻战役了吗?”
“放心吧,少校,下一次进攻战役开始,至少要在两个月后。”我随口说道:“所以你现在还是安心跟着勘探队转悠,并确保他们的安全。”
“司令员同志,您说下一次进攻,将在两个月后进行?”虽然帐篷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压低嗓门问我:“这都是真的吗?”
我记得在真实的历史上,白俄罗斯的进攻战役是在六月打响的,乌克兰作为次要的进攻方向,发起新一轮进攻的时间肯定要晚一些。因此我很肯定地告诉布科夫:“进攻乌克兰西部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制订,但根据我的判断,至少要在七月才会展开,而在之前,能发起进攻的地区只有白俄罗斯。”
听我这么说,布科夫顿时眼前一亮,接着他有些着急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我们的近卫第六集团军就在白俄罗斯,您看能不能向上级请求一下,让我们打完仗了再回来。”
我冷笑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少校,请你记住,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方面军副司令员,没法将你调回白俄罗斯。况且,就算要抽调人手,也是那种熟悉白俄罗斯的人。”
“司令员同志,我对白俄罗斯就挺熟悉,”布科夫嬉皮笑脸地对我说道:“况且我还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相信上级一定乐于将我调到白俄罗斯去。”
我望着他,笑着对我:“少校同志,既然你说你对白俄罗斯很熟悉,那我考你一个问题:假如你在空气中闻到了鲱鱼的味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布科夫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忽然问他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在思索良久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想这应该是意味着捕鱼的季节到了。”
“少校,如果是熟悉白俄罗斯的人就会告诉你,在空气中闻到鲱鱼的味道,就意味着来自北冰洋的寒流即将南下。”说到这里,我站起身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白俄罗斯就算七月也会出现暴风雪,这个时候你能做的,就是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起来,否则你很快会在骤降的气温中被冻僵的。”
“啊,白俄罗斯的七月也会有暴风雪?”我的话让布科夫吃了一惊:“这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虽然我记不清究竟是谁曾经给我说过这件事,但我还是言之凿凿地说:“少校,你对白俄罗斯的天气都如此陌生,要想调回去,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听说自己无法返回在白俄罗斯的部队,布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他不甘心的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真的无法再返回白俄罗斯吗?”
“至少在找到矿脉以前,我们暂时无法回到白俄罗斯。”我看到布科夫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劝说他:“不过就算不回白俄罗斯,在接下来的战斗,你也是有机会参加的。”
“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布科夫显得有些绝望,再次强调说:“我们在山区里都转悠了一周,可什么都没找到……”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拉夫林科那熟悉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奥夏宁娜将军在里面吗?”
我连忙冲着外面回答说:“拉夫林科同志,我在,请进吧!”
门帘被从外面掀开,穿着朴素的拉夫林科从外面探进半边身子,试探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们在开会吗?要不,我待会儿再来。”
“没有没有,拉夫林科同志,我只是和少校在闲聊。”看到他准备放下帐帘转身离开,我连忙叫住了他:“您请进来吧。”
拉夫林科放下门帘,走到了我的面前,刚要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布科夫忽然开口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我要去查哨,就先走了。”
我想到拉夫林科在这种时候出现,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私下说,有布科夫在场的确不方便。既然布科夫主动提出要离开,我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他的请求。
布科夫离开帐篷后,拉夫林科望着还在摆动着的帐帘,好奇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少校是怎么了?我看他好像挺不高兴的样子。”
我耸了耸肩膀,一边招呼拉夫林科坐下,一边有些无奈地说:“他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无非是他被我从剿匪的战场上调回来,天天跟着你们在山沟里转悠。看到都过了一个星期,还一点眉目都没有,心里着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