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卢涅夫的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好险,要是再晚一两天说服斯大林,没准这两万多战士就被送到西伯利亚去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特意问道:“卢涅夫同志,不知道将他们运送到后方去工作,是由谁负责的?”
“还能是谁。”卢涅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遣送战俘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们作战局负责的的。”
“需要通知乌曼方面,让他们暂时不要遣送战俘吗?”我想到从见到卢涅夫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和外界进行过联系,所以我的心里又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卢涅夫站起身,对我说道:“虽说贝利亚同志可能通知了乌曼方面,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亲自给乌曼方面发个电话,让他们取消转移战俘的任务。”
卢涅夫离开车厢后,我就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推开了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看到是卢涅夫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我连忙关切地问道:“卢涅夫同志,情况怎么样了?”
“我已给乌曼方面打了电报,让他们停止转移战俘的工作。”卢涅夫在我的对面坐下后,表情如常地回答说:“不过在我发电报之前,贝利亚已提前通知他们取消转移战俘的任务。”
我们在路上颠簸了两天后,终于来到了乌曼。一下列车,就有一群人迎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少将,他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了一个礼:“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乌曼的卫戍司令,欢迎您到乌曼来。”
由于我此行的目地,是改编被解救出来的战俘,所以我在和少将一握完手,便开门见山地问:“将军同志,不知道被你们解放的战俘在什么地方?”
“在城北的森林地区。”少将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我等他一说完,立即说道:“现在就带我去。”
“可是,将军同志。”少将已知道和我同行的人是内务部的重要人物,所以他在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卢涅夫,小心地说:“将军同志,你们连着坐了两天的火车,不需要休息一下再去吗?”
“将军同志。”卢涅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需要立即展开工作,请您立即带我们到郊外的战俘营去。”
少将所乘坐的吉普车在前方引路,而我和卢涅夫坐在第二辆车上。看着这座在战争中被打得有些破破烂烂的城市,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奥夏宁娜同志,您为什么叹气?”坐在旁边的卢涅夫不解地问道。
我指着外面的城市,回答说:“卢涅夫同志,您也许不知道,我所指挥的近卫第六集团军,在去年十月就曾经逼近过乌曼,可惜我们没有发现这个战俘营,否则早就将这些指战员解救出来编入部队了。”
“奥夏宁娜同志,有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在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接着说:“将这么多战俘编入我军队伍,在忠诚方面有保证吗?”
我望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卢涅夫同志,据我所知,乌曼战俘营里的战俘,几乎都是在战争初期被俘的。假如他们不是始终保持着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估计他们早就加入德军组建的那些‘东方营’,和我们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卢涅夫作为内务部的作战局局长,所了解的情报,要比我详尽多了,所以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没错,是有很多软骨头,被***吓跑了胆,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背叛祖国和人民,为德军效力。看来这些战俘营里的指战员们,还是很有骨气的。”
我听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战俘”的称呼,换成了“指战员”,便明白他对执行这次任务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至少不再反感这些刚被解救出来的指战员们。
当我们的车队来到了森林中央时,我发现前面出现一个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巨大区域,周围有不少的木板房和警戒塔,我估计那里就是德军看守的住处,和看守战俘的瞭望塔。
卫戍司令从前面的车走过来,对我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们到地方,穿过铁丝网就能看到战俘了。”
“将军同志,”和并肩而行的卢涅夫冲着少将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战俘营的情况吧。”
少将点了点头,侧着身子边朝前走边向我们介绍说:“我们将这个刚解放的集中营称为‘乌曼坑’,它坐落在一个砖厂,在里面有一个深达10米因为采石而形成的巨坑。我们所有被俘的指战员,都被德军赶到这个坑里,没有任何的设施,终日在这里忍受着日晒雨淋。
关于这个集中营的人数一直没有个准确说法,根据我们缴获的德军的记载中,勉强能了解一些:41年8月10日,这里的战俘人数达到了五万名,而8月12日则为七万名,食物已经开始严重缺乏,厨房里水都没有了。8月13日,没有得到食物供应的指战员们,在少数基层军官领导下,发动了第一次暴乱。但由于缺乏武器,暴动很快就失败了,有数千人被德军杀害……”
没等少将说完,我已经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天坑边缘。我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望去,惊讶地发现在下面的深坑里,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样子,他们就是我们要来改编的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