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惊讶地问:“皇后娘娘赏给你的?”
她猛然点头,笑靥如花。
夫妻俩人刚刚进行了这么一简短的交流,宫门里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郡主请留步!”
夫妻二人定睛一看,是魏后宫里的掌事女官。苏晚晚刚走不远,听见了女官的喊声,也慢下了脚步来。
女官上前,对颜倾道:“郡主,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何事?” 江洲问。
女官摇头:“或许是有赏赐给郡主。”
江洲觉得奇怪,不是已经赏赐过了吗?
女官又催道:“郡主快随臣一起去吧。”
江洲去看她,发现她的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背后,转首去看,瞅见了踯躅不前的苏晚晚。苏晚晚的确是在故意拖延,她一走,她就有了单独和他讲话的机会了,因此,对于魏后再次召见她一事,苏晚晚不但没有嫉妒,反而有些庆幸。
江洲故意问她:“你在看什么?还不快随女官同去?”
她收回目光,快速贴在他耳边命令道:“可别忘了我昨晚跟你说过的话,不许跟她往来!”
“是!”他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快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
恩爱的一幕让年龄已到尚不能嫁人的大龄黄花女官面红耳赤。
她最后看了一眼苏晚晚,转身随女官一起去见魏后。
女官带她入殿后自觉退去,殿里没有随侍的下人,只有正在讲话的魏后和苏夫人两人,见她到来,苏夫人忙站起身。她意外地瞥了苏夫人一眼,以为苏夫人是要退去的,却没想到苏夫人就这么站着,盯着她看,不知道为什么,跟苏晚晚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苏夫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这叫她十分不解。
看见魏后对自己招手,她忙去了魏后跟前,魏后叫她坐下,指着苏夫人跟她介绍:“这位是苏夫人。你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她的女儿就是方才和你切磋箜篌的苏晚晚。”
她谨慎地对苏夫人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她是苏晚晚的娘,有意无意地去瞥苏夫人,发现她总在盯着自己看,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看得她坐立不安,难道是怪自己抢了她的女婿?可那眼神丝毫没有嗔怪,似乎还挂着几分和蔼。
魏后心中不住叹息,面上却若无其事,开口道:“是这样的,苏夫人,想收你为义女。”
“什么?”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忙改口,却还是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哦,我,我……这,太突然了……”
苏夫人这才开了口,追问:“郡主不愿意?”
“不……不是。”总得给她个理由吧,如果收为义女,她岂不也是要和苏晚晚成为姐妹?期期艾艾道:“荣幸之至,我只是觉得,觉得很意外……夫人为何想……”
相决绝
“江郎……”她一走,苏晚晚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他身后。
对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望了很久,他转过身来:“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苏晚晚听后欣喜不已,激动地去拉他的衣袖:“你原谅我了是不是?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攥住了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触去。
他用力地抽了回去。苏晚晚愣了一下,锲而不舍地去捉,他却把手别去了身后。苏晚晚慌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想也不想奋力往他身上扑去,江洲慌张地四下望了望,去拉扯她,却又被她缠上来的双手死死地环住腰身。
“松手!”
她猛烈地摇头,泪水决堤:“求你,别这样子对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不会喜欢刘恪,我一点儿也不想当什么郡王妃……”
“松手!”
她还是摇头。
“苏毓珉……”
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苏晚晚手里的力道渐渐松了,恍惚地抬起头来,他薄唇微动,无情道:“苏毓珉……你死了这条心吧!”
脑浆似烈火上煮沸的水,剧烈地沸腾翻滚,涌出釜口,水火交融发出嗤嗤的响声,她语气激烈,头摇得更厉害了:“不!我改名字了,现在不叫苏毓珉!”
他扯了扯嘴角,突然发力,一把将她扯了开来。“是,你的确不叫苏毓珉,你姓颜呢,人不该忘本。”
苏晚晚面色僵硬,双脚如被灌铅:“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必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明白,你不是苏晚晚就行了。”他漠然道。
这世上知道她真正身世的人没有几个,她没想到他也是知道的。知道了也好,她不再没有理智地扑上去,忽然镇定了下来,骄傲道:“没错,我就是颖国公颜劲松的孙女,骠骑将军颜禹的女儿,我的出身还是可以和你相匹,她那种贱籍连为你提鞋都不配!她哪里比的过我?你和刘恪却叫她迷得团团转!”
她顿了顿,又嘲讽地笑道:“我想,我之所以会输给她,就是因为不如她懂得以色事男人!”笑声渐高,魔鬼一样诡异,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她是不是床上功夫了得?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情不自禁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啪——
她讷住,捂住脸,望着他扬起的手掌和怒火欲燃的眼睛,面容扭曲地讥笑:“我说准了,哈哈哈……”
强压下满腔怒火,他知道多说无益,冷冷道:“随你如何说,我就是喜欢她,死也不会改变。还有,就算没有她,我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胡说!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苏毓珉崩溃地哭道。
他不想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不说其他的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死心吧,好好当你的郡王妃!”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你站住!”她哭泣着,模糊的视线继续苦苦追逐他的影子。
他行了两步又顿了下来,他果然是听她的了,心中的希望又升了起来,于是鼓起勇气再次去靠近那个让她思慕了多年的背影。夕阳将他的轮廓一笔一笔地勾勒出来,英俊挺拔,牵动人心,可那背影始终是背影,背她而立不曾转身,说出的话语让人寒心:“以色去事刘恪吧!看看刘恪会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心中那个俊朗的影子轰然倒塌,她双目通红,恨恨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掐进肉里的指甲齐齐连根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