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应命去备水,令容睇他一眼,翘唇微笑,“夫君沐浴吧,我去瞧书。”
身段儿一扭,海棠红的裙子从灯架旁摇曳而过,便进了侧间。
韩蛰踱步过来,“还没宽衣。”
麻烦。令容心里翻了个白眼,过去解他腰间锦带,小声嘀咕,“又不是没长手。”
“长手了。”韩蛰听见,一本正经地纠正,就势揽着她腰背,手掌绕过腋下,在她胸侧轻碰了碰。屋里衣衫穿得单薄,他指尖轻压了压,唇角微动,声音低沉,“但另有用处。”
披着张冷肃威仪的皮,却说这种话!
令容被他圈在怀里,脸上平白腾起热气。
她一声没吭,微微抬头,瞧见韩蛰冷清双眸,便又低垂,将他腰间锦带解了丢掉,恨恨的扒去外裳,“好了。”
“中衣。”
“还有人在呢!”令容别过身。
韩蛰喉中低笑,“待会帮我擦身。”
令容避而不应,韩蛰等了片刻没见她说话,手指伸出,令她抬头对视。
灯火半昏,映照如画眉目,娇嫩脸颊。有过房事后,她的眼角眉梢便有了妩媚风情,哪怕是跟从前一样的躲避娇嗔之态,却平添柔旖韵致。朱唇微张,杏眼顾盼,神态带着羞窘微恼,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无端叫他想起罗帏帐内的娇软恳求,轻促喘息,火气便从小腹腾起,窜到喉咙。
韩蛰喉结微动,俯首在她唇上舔了舔。
“我等着。”
外头宋姑已备了水,隔着帘帐禀报,令容两颊泛红,在他胸口推了推,“自己去。”
韩蛰倒是松手了,临走前,却睇着她淡声道:“还欠着我,好好掂量。”
他声音低沉,仿佛威胁。
侧间里安静下来,令容跟着走了几步,绕过菱花门和长垂的帘帐,见韩蛰在浴房外稍稍驻足,回头看她一眼。隔着十数步的距离,目光深邃湛然,让令容心中微跳。
帘帐落下,里头响起轻微水声。
令容在屋里踱步迟疑,脚步一点点地往浴房挪。
韩蛰所谓的掂量,她当然明白。不在浴房受苦,就在床榻受苦,横竖她身子单薄娇弱,打不过猛兽似的锦衣司使,这种事儿若韩蛰不加克制,她只有吃亏的份。尤其上回在别苑,韩蛰的昂扬兴致被月事打断,去金州后月事未尽,她也不敢在娘家放肆,那火气至今憋着。
犹豫了好半天,令容才在门口驻足。
“夫君?”她隔着帘帐,小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