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瑶的意思她明白。变不成高修远中意的模样,也不肯将就着挑旁的俊秀少年替代,便只能割舍。赋予感情的事情,与其将就,不如舍弃,再不触碰。
这样的韩瑶,跟平常的爽利明快截然不同。
令容有点心疼,握住她手,“也许哪天,你会发现比新鲜荔枝更合口味的。”
韩瑶微愣,旋即一笑,“但愿如你所说。”
……
进香后吃了普云寺的素斋,直至出寺,也没再瞧见高修远。
时辰尚早,孤竹山下的梅坞里尚有茶梅盛开。
韩蛰策马在前,令容、韩瑶同飞鸾飞凤紧跟在后,到得梅坞,仍旧只有管事应门。据说章老已在回京途中,不日即将抵京,韩蛰听罢颔首,叫他代为问候章老,便入内赏梅。
谁知才过拐角,好巧不巧地,竟碰见了尚政。
他今日该当休沐,玉冠之下面容俊朗,也不带半个随从,只穿一袭茶色锦衣,闲庭信步般走在茶梅簇拥的甬道上,见到韩瑶,眸光微动,旋即拱手,“韩大人,少夫人。”却将眉头微挑,带出笑意,“韩姑娘,这么巧。”
偌大的京城,年节里能偶遇两回,确实够巧的。
韩瑶亦含笑抱拳,“还真是巧。尚公子居然也有兴致赏花?”
“我长了张只会舞刀弄剑的脸吗?”尚政伸臂低头瞧了瞧身上锦衣,宽袖微摆,“还是有闲情逸致的吧。”
“没看出来。”韩瑶毫不客气,“原以为你只会骑马射猎。”
“武能征战,文能泼墨,韩姑娘这就小瞧人了。”
韩瑶眉目添笑,打趣罢了,一扭头,却见令容拽着韩蛰衣袖,早走到四五步开外去了。
尚政借机回身,与她并肩而行。
韩瑶侧头瞧她,“不是已经赏过了?”
“既是好景致,多赏两遍何妨?”
遂结伴同行,将梅坞的茶梅赏罢,不知尚政如何挑事的,竟勾动韩瑶兴致,要去赛马一场,跟这位羽林校尉论个高低。
韩蛰冷厉惯了,哪怕尚政跟前,仍是端然沉肃姿态,颔首随她去。
众人辞别梅坞,纵马往回走了四五里地,水畔开阔,远近无人,适宜赛马。
韩瑶同尚政疾驰竞逐,两匹通身乌黑油量的骏马,茶色身影俊拔英挺,韩瑶的杏红春衫随风猎猎,一位出自节度使帐下,英武持重,一位长于相府背靠将门,利落明练,从背后瞧着,英姿飒爽。
韩蛰跟令容并辔前行,冷峻的脸硬朗如旧,眼底里却添了点玩味,只侧头将令容瞧着,“拽着我走开,就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