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吴陵脸上的钦佩和落寞一一落进了张木的眼里,世家公子,从相公流落的那一日开始,便注定了,他不会与他的表哥,甚至是如庶弟一般,有那样强势的手腕!

“相公,表哥和我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处事方式自是也不一样的,相公也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里,相公一直都是很厉害的!”

张木靠在吴陵怀里,温言软语。

“娘子,我明白的,不过,我会好好学习的!”吴陵摸着媳妇柔软的头发,暗自下了决心,他和娘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已然不会只窝在小镇上,随着他们在县城里一日日立稳脚跟,该来的是非,一样也不会少,他不可能一直靠着表哥护他的家小。

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喵呜,喵呜!”

美人摇着尾巴窝在吴陵边上,提示它的存在。

“娘子,真的不让它下去吗?”吴陵刚刚涌出的男儿血性,被美人一叫唤,立即就散的无影无踪了,瞪着边上的祖宗,直觉得心在流血!

“喵呜!喵呜!”美人见主人不做声,有恃无恐地对着吴陵一声声叫唤,那微微仰着的小脑袋,十足的傲娇,得意!

在丁家温馨静谧的夜里,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寄予了全家希望的幼子,在明日就会提前体验官场上的那一潭水!那掩埋了太多黑色系列的大染缸!

☆、第77章 温柔缱绻

吴陵早上一早便起来了,拎起窝在他边上的美人,放到了屋外,才又折回来抱着媳妇睡觉!

“喵呜!喵呜!”小气的男人!

美人不甘心地抬起前爪敲着门,张木听着美人的声音,咕哝了一下,吴陵厚颜无耻地说:“美人要去外面玩,我抱它出去了!”

看着媳妇脸上染着睡熟独有的绯红,上头像是微微发热一样,吴陵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媳妇的脸,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像电流一样,通过指尖传向了四肢百骸。

睡的朦胧的张木,隐约间感到一个温润的吻印在自己的脸颊上,鼻梁上,唇,下颌,酥□□痒的,像小手在她心里抓挠一样,急的好想睁眼。

相公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张木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滑嫩的手臂,一手扣住了相公的后脑勺,迷糊糊地咬住了相公的嘴角,一点一点探索,深入,缠绵。

这是一个温柔缱绻的早上,伴着美人肉乎乎的小爪子敲在门上的“噗噗”声,吴陵觉得自家媳妇还是一贯的野蛮霸道!

吃早饭的时候,丁大和丁二爷都一早出去了,近日来神出鬼没的大表哥也没了影踪,吴陵便在后院里跟着女眷一起吃,看着媳妇脸上的点点飞霞,心里的小人一直在引吭高歌。

“咦,阿陵的嘴角怎么了?怎么肿了那么高?”

丁二娘正抱着美人喂小鱼,见美人一直盯着阿陵看,也不由的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阿陵的一边嘴角似乎肿起来了!

“啊!娘,可能昨晚睡觉无意咬的!”

吴陵强自镇定,耳根却不由地泛起了一点红,瞪了美人一眼!

“喵呜,喵呜”活该,让你赶我走!美人蔑视地唔唔了两声。

“哟,美人饱了,我带它出去晒太阳,阿陵你一会记得找点膏药抹抹,春日里虫子多,要是虫子咬的就不好了!”

某个正夹着青菜的虫子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喝起了粥。

“哎,姑姑,今个不是阿竹要在望湘楼请同窗吃饭嘛,你一会要不要再过去看看?”香兰喊住了丁二娘,想起来问了一句。

在她印象里,阿竹一直是一个贪嘴的弟弟,让他宴客,会不会只记得自己吃,忘了招呼大家了!o(╯□╰)o

“不去,那么大的人了,给他自己招待吧!他们一帮同龄的,我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丁二娘说着和老太太道了句:“婶子慢用”,便去了前院里。

阿竹的同窗在午时才陆续到了望湘楼,今天来的有十多人,□□人是此次考中了的,还有七八位还要待三年之后的院试再下场,院试中的俗称秀才,但是其中又分为三种:廪生、增生和附生,其中廪生领取的廪银最多,一月有四两,增生和附生分别是二两和一两。

阿竹排在第十四名,和叶同一样十廪生。

阿竹在书院里和叶同并没有多少来往,但夫子和同窗们都知道他俩人是一个镇上出来的,平日里提及叶同少不得带一句“他那同乡丁竹……”

故今日叶同也是受邀在列的。一身白色锦衣,腰间配着犀角带,上头系着一枚玉质通透的玉佩,同行的程涣看着叶同这一身行头,眼神不免微微露了点嘲讽。

前头阿竹迎来,程涣才收敛了神色。对着阿竹笑道:“今个我可得一饱口福了,我惦记着望湘楼的酥皮烤鸭可有一段日子了!”

程涣是富农家里的长子,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因此来县城里读书已是颇为不易,平日里很是节俭,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境况,难得的是,程涣人穷志不穷,说起自己的窘况一点都不自卑羞怯,反而有一副志气凌云的豪迈感,同学们大都很喜欢他!偶尔回家也带他一起回家打个牙祭。

此时阿竹见程涣这般自我调侃,也笑道:“行,我还存了几两私房钱,一会程兄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阿竹拍着胸脯,一副包在兄弟我身上的架势!

这一行里,阿竹年纪最小,平日里便有个馋嘴的名号,大家见他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也都温和地随着笑闹了两句。

叶同已经找了个位子坐下,端着一盏茶,慢慢呷着,努力忍着对这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同窗的蔑视,一桌席面罢了,值当什么!

有想要和叶同交好的,见叶同一人坐在那里,便凑了上去,嬉笑着问道:“不知哪天能吃到叶兄的宴席,听说叶兄家中豪富!到时我们可得好好地再解一回馋了!”

叶同眼神微转,见眼前站着的是程涣一班的,叫什么肖航?视线在他袖口那朵梅花上顿了顿。

肖航不自觉地抬起手将袖子往上面移了移,那朵梅花是他娘织补袖口磨破的洞才绣上去的。

“肖兄客气了,过几日安排妥当,一定宴请诸位!”叶同放下茶盏,脸上挂着浅笑应道。

肖航见对方说了这句,便又独自饮起了茶,摸着鼻子尴尬地走了。

程涣微微对阿竹使了个眼色。

开席,小二便陆续端着酥皮烤鸭,琵琶鸡,剁椒鱼头,淮扬干丝,等本店的招牌菜上来了,程涣食指大动,阿竹倒还记着端着主人家的身份,并没有像往日里一般开吃,举杯对着大伙说:

“我来书院的时候年纪还小,承蒙诸位兄长的照顾,丁竹一直铭记于肺腑,今后一别,希望他日还能再与诸位兄长常相聚!”

程涣放下手中的鸡腿,抹了一把嘴,便带头端起酒杯笑:“呵,你小子年纪最小不假,运气也最好,这般才十四岁,不及弱冠,便成了一月四两廪银的秀才,这一杯酒,我可得干,沾沾喜气也好啊!”

说完,程涣便一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刺啦”一生,显然没想到这酒还有点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