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尝试着对聂灏旧话重提,没想到,聂灏竟未像往常那般抗拒。未免儿子变卦,聂大将军便赶紧谴人办理此事。
“你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亲人,以后孤身在外,靠什么谋生呢?在聂府好歹温饱不愁,生活有着落,大小是个将军夫人,也没人敢随意欺负她你。”
聂大将军的话既中肯又语重心长,顾还卿却欲哭无泪——一个不注意,她差点从未婚姑娘变已婚妇女,这事搁谁身上也愉快不起来啊……
虽然从代嫁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最坏的打算——自己极有可能会顶个已婚的身份。但聂灏曾经那么的反感她,那么的不愿与她沾上关系,让她窃以为自己单身狗的身份不会受到影响。
谁知事与愿违,聂大将军好心办坏事,聂灏竟也像个神经病,居然一反常态的应下此事。
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忍不住瞪了聂灏一眼,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暴打一顿:“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拜托你能不能敬业一点?继续持之以恒、努力不懈的讨厌我!”
聂灏英俊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风中显得有几分萧索:“你也体谅体谅我吧,这一去,我极有可能再也见不着我爹了,这是我最后尽孝的机会,你期望我能怎么样呢?”
顾还卿本想说你明知你爹命不久矣,那就不要这时候离开啊!可一想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又无语了——这也不是为人臣子能决定的事情。
她冷着一张脸,只希望慕听涛赶去的及时,能顺利的截下婚书,不然以后她为了恢复自由身,还得求聂灏写封休书给她……
想想就有种把聂灏掐死的冲动!
她索性直言不讳:“你要尽孝我不拦着你,聂大将军是个好人,我也希望他长命百岁,更希望他走的时候能安心,但能不能用别的方法?这样拖我一个无辜之人下水,你于心何忍?”
“你是无辜之人?你也好意思说?”聂灏斜睨着她,剑眉挑的老高:“我花轿抬的是谁?谁跟我拜的堂?是你自己趟的这淌浑水,怪得了谁啊!”
“……”顾还卿语塞,转而又道:“反正这行不通,我们相看两相厌,不做仇人就已是万幸,怎么可能做夫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暂时的,可以吧?”聂灏低声说:“顾还卿,我也没想和你做夫妻,如果时间允许,我也不会在仓促之下答应我爹,你就帮我这一回,让我父亲圆了心愿,也让我做一回孝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如墨的星眸,诚恳地看着她:“只做做样子骗骗我爹就行了,我爹没多少活头了,等他一走,你爱去哪就去哪,我保证不拦着你。”
顾还卿蹙眉,正欲开口,眼尾的余光扫到一群花团锦簇的人影,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哎哟喂,我说你们二位这是咋啦,大喜的日子,怎么都白眉赤眼的?”
是三姨娘和沈秀莲,她们被一群丫鬟婆子众星拱月的簇拥而来,三姨娘芥蒂全无,一脸喜庆之色,而沈秀莲脸色阴沉的都快下暴雨了。
她厌恶的看了顾还卿一眼,踩着莲花步来到聂灏身旁,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嘟着艳红的小嘴:“聂郎,明日你就要走了,这最后的一晚上你都不陪着人家吗?”
“乖,别闹了。”聂灏下意识看了顾还卿一眼,拉下沈秀莲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这些?”
沈秀莲又把手缠上去,眨了眨美眸,眼圈就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几惹人怜爱:“聂郎,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她恨恨地盯着顾还卿,目光像尖刀子,语气既尖利又不忿:“那为什么要答应和她圆房?是不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住了你?”
“圆你的头!”顾还卿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说起狐媚手段,你才是个中翘楚,少贼喊捉贼。”
话落,她也不看沈秀莲气的铁青的脸,转身就走。
☆、034脑补又亲又摸,又乱来
“可恶!她凭什么这样说我?真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吗!”
顾还卿一走,沈秀莲拉着聂灏又是跺脚又是撒娇,一心想让聂灏帮她出气。
可聂灏的心思明显不在此,他浅眯星眸,望着顾还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眸中有暗芒闪现——那个人肯定是去大门口等慕听涛了,他倒要看看,她能等出个什么结果来!
漠然地拂开沈秀莲痴缠地手,他冷冷地道:“好了,别吵,我还有事。”语毕,举步离去。
沈秀莲僵立在原地,原本娇嗔的米分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眼里的恚怒和难堪掩都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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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打顾还卿离开后,聂浅歌便闷闷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垂着眼眸,半晌不语。
这块废墟地杂草丛生,野树横枝,满目荒芜,大白天都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冷奕不想主子在这里多呆,又见他一直悒悒不欢,便出言相询:“二爷,怎么了?是不是又开始难受了?”
聂浅歌依旧不发一言,精神颓废。
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冷奕咳了咳,马上换上严肃的面孔,学着顾还卿的声音,翘起兰花指,娇滴滴地说:“二爷,你有话不要闷在心里嘛,你闷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这句话好比开关键,聂浅歌总算肯施舍他一眼了:“鹦鹉学舌,嘴怎么这么贫?”
不贫,遇上个惜言如金的主子,主仆俩可以当一天的哑巴。
冷奕心里腹诽,面上却很忠心的样子:“二爷,属下愿为您排忧解难,您这样子明显是有心事,不如说给属下听听。”
有这种聒噪无比的下属,没事就爱絮絮叨叨,其实也是一件蛮烦人的事,特别是这个下属明明有张冰山酷男脸。
聂浅歌平静地看着他:“做点符合你长相的事好吗?”
“……”冷奕顿时泪奔,长相是爹娘给的,难道要他剔骨还父,剔肉还母?
两人一起沉默。
许久,聂浅歌幽幽沉沉地开了尊口:“一个姑娘家,脱了衣服便往你怀里钻,还乱摸你、乱亲你、胡天胡地的乱来一通……你说……该怎么办?”
“……”冷奕拼命脑补,只嫌脑子不够用——这是什么情况?
下意识地就说:“这姑娘也忒不要脸了,怎么能干这种事了?主动对男人投怀送报,且又亲又摸的,又乱来……一听便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你别这么说她,她……她也是身不由已,吃错药了,被人陷害了,所以……所以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