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1 / 2)

但她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因为郦王接着说道:“不过呢,你毕竟是姑娘家,这姑娘家的名声是顶顶重要的,在未出阁之前,你不能成日里和谢轻衣搅和在一起,这于礼不和,你须得和父王回去,父王好好的帮你置一份可观的嫁妆……”

“您饶了我吧!我不要什么嫁妆,我也不想和你回去。”云绯城一听就急了,拔腿就想跑:“我不会和轻衣分开。”

“听话,乖。”

郦王去攥云绯城的手腕,正要开展长篇大论的说教,右侧方突然响来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娇笑声:“父王,您这是唱的哪出啊,莫非还要强抢绯城不成?”

右角的紫藤树下转出姿态悠闲的东陵燕然。

“燕然,快来管管你爹!”云绯城如见救星。

“燕然。”郦王则讪讪的收回手,脸上微现赫然之色。

东陵燕然唇角含笑,风姿绰约的朝着他们缓缓行来,她身着一袭淡绿长裙,水纹样的裙裾逶迤于地,外套一件精致无比的杏色小坎肩,青丝半绾,斜插玉钗,明眸皓齿,风姿绰约,楚楚动的人气质与生俱来,极是惹人怜爱。

“绯城,你该唤我姐姐。”

她靠近云绯城,伸出一指,亲昵的戳了戳她白皙光洁的额头,笑靥如花:“以前我就觉得我们格外的有缘,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原来我们是亲姐妹啊!”

四女童的生日依次排列为: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腊月十二。时辰也有讲究,年份也不能马虎。

不过她们中除了三月三的姬琉璃以外,另外三个都同年,东陵燕然为六月六;谢静羽是九月九;云绯城排末位。

论理,云绯城是要唤东陵燕然姐姐。

云绯城吐了吐舌头,许是不满意郦王这个爹,连带着也不想唤东陵燕然为姐姐,挣扎了半晌,还是红着脸道:“给我点时间,一时我改不了口。”

“你呀!随你了。”东陵燕然纵容的掐了掐的白里透红的脸蛋,怜爱地道:“我看你和卿卿还同母呢,你同样卿卿来卿卿去,也未见她跟你计较。”

云绯城只是傻笑,却也不会真的告诉她,那是为了隐瞒她的身世才如此。

见她们姐妹感情好,郦王满怀欣慰,忙不失时机的对大千金:“燕然,你劝劝你妹妹,劝她随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不走!”云绯城非常抗拒和排斥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妥协:“轻衣在哪我在哪,我不要和他分开,我老死在禹宫得了!”

“你这孩子……”

郦王刚说几个字,云绯城立马扬高嗓门:“我之前一直是这么过的,也没见怎么样啊?怎么您一来就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我是龙家女儿,卿卿都没说我,您凭什么管头管尾的?早知道,我就不认您了。”

这话真伤人心!

连东陵燕然都不赞同地看着云绯城,拿出姐姐的威严,格外严厉地道:“妹妹,父王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分寸,别逾矩!”

可怜天下父母心!郦王都快泪洒当场了,好不容易才忍住。

云绯城也知道自己过分——可她也没办法啊!不强硬一点,狠心一点,郦王有的是法子带走她,轻衣再厉害,可他们毕竟没有成亲,他没有郦王的权利大。

唯一压得住郦王的是卿卿,可卿卿又不在。

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郦王对轻衣的看法,认定是轻衣在挑唆撺掇她,所以,这个恶人就由她来做好了。

但郦王的样子着实可怜,他红着眼盯着她,睫毛不停的眨呀眨呀,显然在强忍泪水,再说他也长的格外英俊,还很儒雅,卓然尊贵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中年人。

云绯城暗暗叹了一口气,靠过去拉住郦王宽大的袖子,撒娇似的扭了扭,拖长软软的声音唤了一声:“爹~”

“……”郦王的骨头,顿时酥、了!

咳咳,安阳王夫妇活着时,云绯城常这么干,已经用的非常纯熟了——她觉得这招对付安阳王夫妻,那是“必杀技”!

想要什么,只这么往母妃怀里一滚,或抱住父王的手臂,往他肩上一靠,扭上几扭,那是手到擒来,有求必应,比求菩萨都灵……

她寻思拿来对付郦王,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岂止有效果,郦王觉得受用极了!心想,哪怕此刻云绯城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爹爹,我知道您是觉得亏欠了我,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补偿我,我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您完全不必如此。”

云绯城言辞肯切地说道:“我不需要您补偿什么,真的,您也不必觉得内疚,觉得对不起我,我在云家,我父王和母妃待我十二分的好,如若不是后来……”

伤心的揩了揩泛红的眼睛,她恨声道:“如若不是龙浩父子,我父王和母妃也不会死,兄长们也不会亡!我们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他们给我的够多了,我几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我,我,我现在就想和轻衣在一起,他为了我,他们家为了我……呜呜……”

忍不住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他如今只身一人,父母兄弟都没有,呜……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就想陪着他!给他做个伴,只要他不嫌我碍手碍脚,嫌我笨……呃~呃~呃!嫌我没用……”

她哭的打嗝,双肩一耸一耸的,抽泣的厉害:“……我再怎么也不会离开他!随别人去怎么样想,只要他不看轻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哭,郦王霎时慌的手脚,手忙脚乱的想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爹不逼你……”

云绯城还哭,越哭越伤心。

郦王只好道:“都是爹的错,是爹说错话了,往后爹爹不干涉你和轻衣了。”

“真的?”云绯城眼泪汪汪的向他求证:“也不逼我跟你走了?”

“自然是真的,不逼你了,不逼你了,除非你自愿。”

“那你发个誓,不然我信不过你,你要是出尔反尔,那我可怎么办呀?也没人给我做个主……”趁热打铁这招,云绯城同样驾轻就熟。

她说的可怜巴巴的,又抹着眼泪,郦王的心软一塌糊涂,想也不想的便拉了东陵燕然:“你姐姐在这呢,让她给咱爷俩做个证,看爹爹是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东陵燕然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闪烁的目光一会儿看看郦王,一会看向云绯城,心里不是不羡慕,也有些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她也在凤家夫妇面前这样撒过娇,耍过无赖。

但自打做了郦王的女儿后,在苏王妃面前她还可以做些小儿女的姿态,换了郦王,她总是敬畏居多,不敢在他面前肆意表现出自己的孺慕之情,而且郦王虽疼爱她,却远不及对云绯城这般溺爱与纵容,甚至在云绯城面前没有原则的一退再退。

有了人证,又有了郦王的保证,云绯城不哭了,随后对郦王甜言蜜语的撒了会娇,把郦王哄的心花怒放兼晕头转向,转头便哼着歌,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去找谢轻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