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那些僚人下的手？”

这时，赵恒开口了，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如果陈正洪是因为私仇被杀，那他们的责任也就少了很多了。

“这个应该不可能。卑职这段时间已经按照陈大人的意思密切的注意了那些僚人，他们最近都老实得很。现如今梧州城里的僚人就那么几个，如果有所异动的话，绝对逃不过卑职的眼睛。”

那不良帅自信的道。

听了这话，赵恒和牛进达都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无论怎样，只要不是僚人就好。

“如此说来，那这就是私人仇杀咯？这样的话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左命更是直接了当的道，说完还捏了捏鼻子，有些晦气的扫了眼还在床上躺着的陈正洪，“既然不关咱们的事情，那在下就回去了，昨夜酒喝的有点多，睡得迟，现在时候还早，正好再去补一觉。”

这倒不是左命冷血，实在是陈正洪手上沾的血太多了，光是军营里那三条人命就跟他逃不开关系，虽然其中牛进达也有责任，但主导者却是陈正洪。对于陈正洪的死，左命实在是兴不起任何愧疚。

换言之，这陈正洪就是该死！

“唔！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好了！务必尽快查出真凶！”赵恒似乎也不想再继续管这事了，冲着那名不良帅道。

“卑职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让大人失望！”

接到这样的大案，而且还是全权处理，那不良帅大喜不已。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件事办的好，将来未必就没有进入大理寺的可能。

案子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左命和赵恒顿时齐齐的望向了牛进达。被二人这一样望着，牛进达难得的有些尴尬，不过依旧讪笑一声道，“我看嫂夫人精神似乎不佳，正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我等与陈大人毕竟同朝为官，我看就由我就留下来安慰一下她吧......”

看这个样子，牛进达是真的动了心思了。只是人家陈正洪才刚死，这样真的好么？

左命和赵恒的脸色都有些古怪，许久之后赵恒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牛大人所言有理！陈大人不幸惨死，陈夫人压力必然不小，牛大人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正好也可以跟进此案......如今陈大人不幸横死，州府内的事务还需下官前去处理，这就不陪两位大人了！告辞！”

赵恒告辞过后便果断的离开了。他身为梧州司马，本就有协助刺史处理州府军政的责任，现在陈正洪死了，州府内的一应事务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积极，也并不仅仅因为这个。

刺史身亡，刺史之位已经悬空，这就是他的一个机会，只要自己能够成功的稳住梧州的局面，那么自己就有了坐镇梧州的可能！

赵恒走后，左命有胳膊顶了顶牛进达，然后小声的道，“老牛，这赵恒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于这个赵恒，左命还是有些好奇的。此人到达梧州之后，做事滴水不漏，就连陈正洪都找不出他的任何缺点，一看就是个谨慎的人，但他对于牛进达却又散漫得很，似乎一点尊敬也无。

“他啊！他可是陛下的一把刀子，不过他和我们这些铁刀子不一样，他是一把软刀子。咱们杀人都是要真刀真枪的干的，但他不同，他杀人只需要动动笔杆子就行了。”牛进达轻轻一笑，说得并不是太透彻，但左命却是听懂了。

说穿了，赵恒就是用来对付一些政治敌人的，这种敌人就算是李世民也不能直接派兵镇压，只能靠着这种软刀子慢慢的磨，慢慢的抓住他们的所有把柄，然后一击杀之。

这种人表面上你肯定是看不出他的能耐的，因为他们的动作一般都很慢很稳，给你一种潜移默化的感觉，不到最后一刻，你或许都还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牛进达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完便立马话锋一转道，“对了！左大人，你方才说的那个‘烈妇吟’究竟是不是真的？可别糊弄老夫啊......”

“当然是真的！我左命一个唾沫一个钉，人送外号诚实小郎君，怎么会糊弄你！不过那药有点贵，而且也并非公开出售，你去之后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不然会影响掌柜的声誉的。”

左命一副“你居然敢不相信我”的表情道。

见左命说得笃定，牛进达顿时心痒痒了，当下便谢了左命一句，然后便直奔城西而去了。看他这心急火燎的样子，只怕已经被那柳氏勾的魂都没了，今晚怕是要留宿陈家了。

不可否认，牛进达是个混蛋，不过他却是个光明正大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