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带过来吧!”
冷冷一笑,左命点了点头道。
不多时,崔断章便一脸狼狈的出现在了左命的面前。此时他的左脸高高的隆起,口鼻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在这之前是遭了不少的罪的。
“啧啧!这不是咱们的崔侍郎吗?怎么几年不见,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崔断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所以左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罪臣崔断章,拜见唐王殿下!拜见魏王殿下!”
然而,听了左命的嘲讽,崔断章狼狈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羞恼,反而是深深的冲着左命和李泰连磕了三个头。
见此情形,原本还要奚落他一番的左命顿时生生的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应该知道,你就算是磕上一万个头也绝对救不了你一命!”
冷冷一笑,李泰沉着脸道。
“罪臣这三个头不是祈求两位殿下饶命的!罪臣只是希望两位殿下能够看在罪臣没有将火炮的制作之法外传的份上,允许罪臣的尸体可以回乡安葬!罪臣实在是不想客死异乡啊!请两位殿下开恩!开恩啊!”
堂堂一个吏部侍郎,说到这里崔断章居然是老泪纵横了起来。
崔家是一个传统的贵族世家,既然传统,自然对于落叶归根有着几乎痴狂的执着。对于他们来说,客死异乡实在是一种比死还要严重的惩罚。
“你真的确定火炮之法没有外传?”
左命自然是不会同情他的,但却依旧问道。
“罪臣可以用祖宗名义保证!前段时间逍遥子要将之外传他国,罪臣便已经极力反对过了!所以后来火炮从制作到运出罪臣都一直盯着!罪臣可以肯定,这中间除了我崔家的人以及一些工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人接触过火炮和火药的制造图纸。”
崔断章指天发誓道。怕左命不信,居然还用上的祖先的名义。这要是被他的祖宗们听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很好!本王答应你了!给他刀!堂堂一个吏部侍郎,就算死也该死的有点尊严!”
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命向着旁边的军士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道。
那个军士很直接,一下就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扔到了崔断章的面前,然后便冷眼旁观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同情崔断章的。因为这一仗他们死了不少的战士,说起来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是该死的!
颤抖着双手捧起那把长刀,崔断章痛哭了出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根本没有自杀的勇气......
对于他们这些贵族来说,自杀绝对是保留尊严的最佳方式,但是问题是,临到头时,你真的就有这个勇气么?
“懦夫!”
见他在那里磨磨蹭蹭,李泰顿时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然后一刀便捅进了他的心口。
被李泰一脚踹到地上并刺穿了心口,崔断章满脸的挣扎顿时化为了一缕安详。他是真的解脱了。想到不用再为祖宗颜面家族兴旺烦恼,他就不由得一阵轻松。
他觉得他的这一生实在是太荒谬了,从小就在为这家族的荣耀和利益打拼,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他年少时很喜欢东市的一个寡妇,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漂亮,最多就是丰满而已,但他就是喜欢她,一见到她就像是丧失了所有克制力一般。但最后,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
他告诉崔断章,他们崔家的人是不能和一个寡妇厮混的,她勾引了你,所以必须死。
但天地良心,那个女人哪里勾引过他?每次都是他对着她用的强!
他想要解释,但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就算他跟父亲讲明白了,那个女人也再也回不来了。
从那一天起,他便知道的人命的脆弱以及权利的可贵。
有权力的人,只要轻声细语,每一个人都能听得详细;没权力的人,就算声嘶力竭,也没人听闻。
所以他想要更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