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有这法宝,随手抛出便是七品法器,看来这律荀真君比他想象的还不简单。
苟梁将法器收回,随即幻化成剑形玉簪递给他道:“拿着防身用,谁知道下回还会不会遇上这种喜欢以大欺小的前辈,可别吃亏了。”
墨胤初始料未及,迟疑了下,才收了下来。
流光尊者已经到来,见状脸色难看道:“原来是藏剑老儿的好徒弟,这待人接物的礼数当真青出于蓝。”
律决大步上前来,“见过流光尊者,请尊者息怒。”
“他息的什么怒?”苟梁冷笑,面对流光尊者毫不畏惧地摆脸色道:“师兄,不请自来是为贼,不问自取是为盗,我却不知道何时我七剑宗是人人来得的地方,我七剑宗内的人和物也成了外人随手可取的了?”
“放肆!”
流光大怒,李明华也不悦道:“律荀兄,你怎么如此无礼。我师父便不是七剑宗人,也是你的前辈!”
“我知道啊,只是我师父说了,在外要礼敬前辈高人不惹是非,可若是遇到那等倚老卖老、贼眉鼠目的伪君子,也不必委屈自己,只管据理力争。便是道理讲不过,拳头打不过,还有师父在呢。”
顿了顿,苟梁笑道:“师命难违,还请尊者见谅。”
“你!好个藏剑老儿——”
“欸,尊者切莫对号入座,您想认,师侄我却不敢附议啊。”
苟梁面露为难。
流光怒不可遏,正要教训他,却又有一人凌空而下,他忙带着李明华闪身避让才躲过一个杀招。
藏剑峰主把偷袭的酒葫芦收了回来,站在苟梁身前道:“流光老儿,在我七剑宗欺负我徒弟,你当老子是死的吗?”
流光挥了挥袍角,见藏剑峰主面色驼红,骂骂咧咧间还打了酒嗝,酒气冲鼻而来,顿时嫌恶地后退一步:“藏剑兄还是等酒醒了再说吧。”
“老子酒醒没醒关你屁事,赶紧滚,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藏剑峰主从来不隐瞒他对流光尊者的厌恶,方才见他还想对自己徒弟下手,怼起他来更是不留余地。
“污言秽语。”
流光尊者不快,却也懒得和藏剑峰主纠缠,只问律决道:“方掌门可在门中?昨日他亲许我徒儿在弟子中挑选徒儿,今日是要矢口反悔吗?”
律决为难:“这……”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藏剑峰主冷冷地看着流光尊者,“掌门是给龙掌门面子,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你在我掌门师兄面前拿乔?那边弟子那么多,你徒弟偏要挑中我徒弟看上的,我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有了男色的毛病,还不是你想找我不痛快,故意让你徒弟找我徒儿麻烦!”
“一派胡言!”
流光尊者皱眉呵斥,李明华也上前道:“藏剑师叔误会了,此人确系小侄命定徒儿,还请师叔不要与小侄为难。”
藏剑峰主可以对流光尊者横眉冷对,可要对付李明华就有失身份了。苟梁便道:“命定不命定的,全凭明华兄嘴皮子一碰便就作数么?我方才可是听你说我徒弟是你命定之一呢,莫非,这殿中的徒弟,全是你明华真君的命定徒弟不成?”
“哈哈,笑话!从未听说命定之说还有一二三四五六的,果然是你撺着你徒弟找我徒儿的麻烦,流光老儿,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藏剑封住不客气地说。
流光面对藏剑峰主却一向沉得住气,此时只道:“你误会我多年,总与我过不去,这便罢了,牵扯到小辈身上却是不应该了。藏剑兄,此子既是我徒命定之徒,你今日即便教你徒弟强取了去,他日也会回到我徒儿身边。你又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让你徒弟沾惹因果,坏了日后的机缘?”
他这话可谓诛心,藏剑峰主虽然不乐意让流光尊者得了便宜,可若是要连累到宝贝徒弟身上,却让他犹豫了。
“多谢流光前辈爱护之心。”
苟梁出声道:“不过,缘分天定,事却在人为。明华兄怎么想我不关心也不在意,但你要替你徒弟收徒,是否要问一下当事人是否愿意?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他既叫了我一声师父,便是我藏剑律荀的人。这世上的事只要他想做我必定替他达成心愿,可若他不愿意,天王老子也勉强他不得!”
李明华眼里伪装的笑意顿住,墨胤初也有些惊讶于苟梁的态度。
他看得出来,苟梁这话出自真心而非是与李明华师徒的争锋相对才对他维护有加。只是,这份善意又是因何而起?难道……
这位性情不定的元婴徒孙当真看上了他的男色不成?
“说的好!”
藏剑峰主笑道:“乖徒弟,你且带我这徒孙回去,这里师父来处理便是了。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逼我徒弟做他不愿做的事。”
“弟子谨遵师命。”
苟梁一笑,带着墨胤初御剑而去。
李明华还要拦,被流光尊者阻止了,眼见他们已经消失在眼前,虽心中恼怒非常,但李明华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顺着原来的计划收了那位获得金令的女弟子为徒。
这厢,苟梁带着墨胤初回到藏剑峰,召来侍从和记名弟子认了人,便让他们退下了。
他对墨胤初道:“李明华和那流光老儿说的话你不必在意,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李明华惦记上了,但你同他绝没有所谓的命定缘分,不必怕日后受此掣肘。不过么,他既然对你如此在意,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以后少不得要找你麻烦……”
说着,他顿了顿,取下自己手中的须弥戒消了自己的印记丢给墨胤初说:“藏剑峰内还是很安全的,你且去剑阵,等入了金丹期再出来。”
他雷厉风行,招来一个侍从弟子给墨胤初带路,打着呵欠便走了。
侍从弟子见墨胤初愣怔的模样,便知他是被苟梁的作风惊到了,低笑道:“师兄不必在意,真君昨日多饮了些酒水,也未休息,定是累了,并非不亲近师兄。”
“师父他……一向如此?”
墨胤初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毕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可从未见过像苟梁这样不像剑修的剑修。
便是他那一身酒气邋里邋遢的师父,浑身也透着剑修该有的气韵,偏这中天界绝顶的剑修天才,肤白如雪,文质彬彬,散漫又盈满贵公子的气质,委实与剑修相去甚远。
侍从弟子闷笑道:“师兄日后便知道了。真君是再和善不过的人,待下一向宽厚,我在藏剑峰服侍多年,从未见他动过一次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