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马匹嘶鸣,城墙下,契丹人已经进了城。
“关、门、打、狗!”
领头人从口中一字一顿地飘出的这几个字,就好像夜枭在叫,野鬼索命一样。饶是在白日,身边的监察士都觉得很是渗人。
“什么关门打狗?”
那个陈三觉得性命或许无碍,心里面好受多了,也恢复了些许理智,想要可以扭转众人对他的印象。
“怎么,没有尿吓出来了?”领头人打趣地说道,“你倒是挺会钻营,听得小命能保住,就这副德行?”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毕竟契丹人就在他们脚下,不足两丈的距离。万一被他们察觉了,那小命真的堪忧了。
陈三涨红了脸,却不敢说话。那领头人也觉得无趣,道:“你们说,契丹人最厉害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骑射啊!”
一个监察司小声地说道。
“不错,就是骑射。”领头人点了点,“若是我们把这些契丹人都赚入城中,他们没有了骑射的优势,那又会怎么样?”
“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一个稍微有点文化的监察士,立即醒悟了过来。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把它管作关门打狗,嘿嘿,是时候该放狗了……”那领头人又是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如同梵音一样美妙。
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只要不是死境,没有人肯置生死于度外,置死地而后生。
那马夫突然问道:“敌楼里面,是藏着兵马?”
领头人见契丹人已经差不多都进入城内了,阴笑道:“兵是有,马却是放不下的。不说了,该看戏了。啧啧,关门打狗,一辈子都难得见一回啊!多亏了这些契丹人,把百姓都杀怕了,自发逃亡入了长城,不然这个‘关门打狗’,还是行不通。”
“这就是说,折将军和朱将军,都是在酒楼里面?”
那马夫脑筋转得极快,立即就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你看出来了?”那领头人一愣,随即释然:“是了,我的这出戏演得不算好,连你都看得出来。嘿,契丹人倒也聪明,只派了两万余人马过来,你再瞧瞧,从四面城门涌进来的,是契丹人还是其他族人?”
“多是契丹人,还有一些室韦人、奚人……”到底是监察士,对于异族人的服饰,还是知道的。
“是他们了!”领头人冷笑一声,“先前就是他们袭击的云内州城,圣上震怒,一定要血债血偿。今日报应不爽,让他们也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