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玹背后靠着软枕,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暖橙的烛灯映着他的脸廓,想了想,道:“嗯……他一直都是这样。”
“他很关心我,记得之前那次也是,一点皮肉之伤,就担心的要命,硬生生叫我养了一个多月,最后闹得人尽皆知。”顿了顿,又笑道,“唔……总觉得他有时候把我看得比女人还娇弱。”
闵韶从旁给他倒了杯水,敛眸沉静的顺着他的话道:“嗯,他对你很好。”
“是啊,好得都有些过分了。”温玹接过水杯来,杯壁微热,捧起来很暖和,思忖道,“大概是因为宫里只剩了我一个弟弟吧。其他姊妹都已经嫁出宫了,二哥也常年待在浮荒之巅,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大哥身边除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杯子里冒着虚白的热气,他捧着杯缓缓喝了两口水,眸底落着烛火的暖色。
过了会儿,稍稍理清了思绪,又道:“我们两个,或许就跟你和闵琰相似,虽然我和他不是同一个母妃所出,但和亲兄弟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有时也会关心则乱,让我很多事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就是了。”
闵韶眸色微暗。
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温玹才会总是不知所措的接下他的好意,同时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请求,一面成为为他效力的一颗棋子,一面又对他感激不尽。
领兵打仗是,暗中受命是,就连婚姻大事亦是……
但闵韶并没说什么,只是岔开了话题,沉声道:“你若是实在担心的话,我明日就写信给东靖,让他派人来接你。”
“……”温玹微微顿住,临到这个时候又有些舍不得,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又变成一句,“好。”
闵韶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早些睡吧。”
他转身将最近的两盏灯火熄灭了,屋内的光亮一时黯淡下来,昏暗的烛色将温玹的脸又勾勒得朦胧了些。
他正要到桌案边将奏折敛了,温玹垂下眸,忽然对他,“师兄,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闵韶顿了顿,并没回头,“不必同我客气。”
转而理了理案上的东西,将外面的烛火熄了,转身出了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