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就是了。”白檀甩不掉他,干脆回了书房。
郗清倚在门口道:“我知道殿下对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见他身边忽然多了个小姑娘吃味了?”
白檀手里的扇子丢到了他脑门上:“我只不过是觉得他言而无信罢了,这样的学生我以后可如何能教得好!”
郗清原本觉得一个司马瑨已经够嘴硬的了,没想到她也这么嘴硬,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脑门跑了。
他前脚刚走,司马瑨后脚就进来了,拾起地上的扇子走过来放在白檀面前:“恩师不介意本王将那孩子安置在这里吧。”
白檀不冷不热:“殿下随意。”
司马瑨笑了笑,起身出门。
虽然采蓉允许被住下,但她还记着白檀拒绝她的事,难免有些忌惮,一直避免与她接触,倒是一直粘着司马瑨。
但司马瑨行为乖张,将她撇在屋外是常有的事,根本连三丈以内都近不了。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笨手笨脚了才会被嫌弃,忍着膝头的疼痛跑去无垢面前央求她教自己做事。
无垢好说话的很,教了她不少东西,大到士族里的规矩,小到吃穿住行,甚至称谓用语都细细教给了她。
采蓉感恩戴德地回到司马瑨住处,可手还没摸到他的东西,人就被顾呈提了出去。
司马瑨阴沉沉地立在门口:“谁准你随意进本王房中的?”
采蓉连日来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默默流了许久的泪。
也亏她执着,寻常女子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往常司马瑨只要不晚归,晚饭是一定会跟白檀一起吃的。
厨房比较势利眼,但凡他在就将饭菜做得十分丰盛,所以白檀嘴上不说,心里也很乐意跟他一起用饭。
可今晚白檀一走进厅中就觉得不对,自己平常所坐的案席被动了位置,已经移去了西面上方。
司马瑨带着采蓉进来,如往常落了座,也察觉到了不同:“怎么,恩师忽然坐去上方是何意?”
采蓉垂头道:“回殿下,是奴婢动的,白女郎是殿下的恩师,应当位西上方而坐,不应跟殿下平起平坐,这些都是奴婢近来新学会的规矩。”
司马瑨眉头蹙了一下,却也没发作,转头看向白檀:“恩师若愿意,还是与本王相对而食吧。”
白檀鼻间轻哼了一声:“为师觉得甚好,殿下的新婢女实在懂得尊师重道。”说完便走去上方落了座。
司马瑨紧盯着她:“恩师一直希望本王尊师重道,那以后便都照这安排用饭吧。”
“再好不过。”白檀拿起筷子重重戳了一块肉。
司马瑨将嘴边的笑意压进酒盏里。
这种时候采蓉觉得殿下对她还是不错的,可是一旦回到他房中,她依然进不了门,被晾在外面吹冷风。
祁峰和顾呈不好说什么,殿下的心思阴晴不定,何况还扯上个历阳王,反正他们可不想绕山跑。
没几日到了春分,连日的低温阴雨倒春寒。
白檀被冻了一下,连着低咳。
无垢劝她停课两日,她觉得不太要紧便没理会,没想到过了两日反倒严重了。
司马瑨军中入了一批新兵,这几天忙着训兵,每日晚归。
晚上经过书房隔着门听到她在低低的咳嗽声才知道她病了,回到屋中便吩咐祁峰去请郗清,又叫采蓉去煎姜汤。
采蓉还以为是他病了,连忙关切问候,司马瑨只冷冷地叫她将汤送去白檀那边,她便不敢作声了。
白檀倚靠在榻上,额头略烫,有些发烧。
司马瑨进屋时,郗清已经到了许久,刚给她把完脉。
看到司马瑨进门,他坏心眼又犯了,故意捏着白檀的手腕问:“白檀你说,是不是近来心里不痛快才病的?”
白檀没力气拍他,朝天翻了个白眼。
司马瑨探身过来看了看,眼中隐隐含笑:“恩师没事吧?”
白檀掀了掀眼皮子,这才看到他:“为师能有什么事,只希望殿下没事才好,为师每日都担心你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呢。”
司马瑨挨着榻边坐下:“本王亲口说过会听从恩师教导,如何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白檀就来气:“殿下的话为师可不敢再信了。”
司马瑨作势想了想:“本王有违背过自己说的话?”
白檀眼角抽了抽,忿忿翻过身去:“为师累了,殿下请回吧。”
采蓉端汤进来时,就看见司马瑨带着笑出门去了。她将姜汤放在白檀手边,心里堵的慌,怏怏退出了门。
郗清是个人精,如何看不透她一个小姑娘的脸色,戳了戳白檀的背道:“哎,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殿下对她这样,她居然还能动那心思啊?”
白檀道:“人家乐意,与你何干?”
郗清拢起双手:“檀啊,你有敌手了啊,虽然你有才,可你没人家年轻啊。”
“你说我老!”白檀暴怒,翻身坐起就要抽他,病都好了三分。
郗清撒蹄狂奔出门,一路大笑。
多亏白檀身体底子好,这小病也就盘桓了一两日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