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狗子笑嘻嘻的道:“大人要黄大人他们都来看后金求饶不?”
陈新在他脑袋上用巴掌一拍,“你当后金真来投降的,人家还剩几大万军队,咱们这两万人真打还差得远,你带几个人下去,把那几个使者绑了,问清主次后把嘴巴都堵上,带到离土墙远点的地方,等刚才说的那些人到齐了再领进来。”
。。。。。。
“登州镇将猛兵强,我建州部实难抵敌,然我大军多于贵军数倍,胜负仍在伯仲之间,两国征伐生灵涂炭,请登州陈总兵大人念在上天好生之德,勿要追逐我军多添贵我无益之杀戮,我建州部已见识过登州镇之雄威,不敢再兴兵征明,只请陈大人向大明皇帝转达议和之意。。。”
巴克山站在一堆土袋上面,拿着那张纸大声念着,实际上皇太极的信是写的汉文,陈新专门叫巴克山写了一封假的夷文信,拿来在所有训导官和基层代表面前念,进一步提升登州的军心士气,这一次是连训导官都骗了。
几名送信的使者都穿着汉服,此时双手被反捆着,脑袋上帽子都被取了,露出那根可笑的金钱鼠尾,嘴巴还被堵了一团棉布。他们听到这不着调的求和信,与黄台吉写的亲笔信完全是两回事,纷纷呜呜的企图反驳,却都说不出话来。
黄思德等到巴克山念完,才对下面几人冷冷道:“老子是登州镇总训导官黄思德,陈大人让我转话给你们,他见到你们就生气,见到皇太极的信也生气,所以就不见了。你们此时想起来议和了,老奴自神宗时便四处为恶,手中杀人无算,铁岭、清河之时为何不求和,萨尔浒时为何不求和,你们杀无谷之人时为何不求和,你们举起屠刀时候,可给了那千百万冤魂求和机会。你们几人忝为炎黄之后,甘为蛮人之走狗,辱及汉人先祖,来人啊!”
黄思德一番话铿锵有力,那几人嘴巴被堵着,也无法争辩,显得黄思德形象高大威武,围观的那些训导官纷纷拍手喝彩,大拍这个上官的马屁,周围驻守的战兵也在土墙上看热闹,听到似乎要杀那几个汉奸代表,也纷纷鼓掌。
七八个镇抚兵走过来,将几个后金代表一一按倒在地上,黄思德没有指定行刑的士兵,而是在那些底层训导官中挑选,因为陈新最近感觉训导体系偏软,要求他培养训导官的血性,黄思德近日都挖空心思的想办法,除了打算招一批凶悍点的训导官之外,就是让现在的训导官更接近前线,连他自己也勉强算上了一次火线。
在黄思德挑选侩子手的时候,后面不远一座堠台的二层炮口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高鸿中没想到登州镇这么野蛮,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都不讲究,上来就要砍人。皇太极临来时还想只派一个低级汉官,是高鸿中坚持要高级别的官吏,而且保证明国不会斩杀使节,他现在是后悔不已,这完全是自己出主意送自己上断头台。
高鸿中转过头,屋中没有士兵,而是一些穿黑衣劲装的人,高鸿中一路上看到的登州士兵虽然强壮,但大多神态和说话颇为憨厚淳朴,但接手的人却都是一脸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伙人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偏偏又是同一伙的。
堠台下层的梯子响着,先后冒出几个人来,当先一人神态温和,脸上始终带着舒服的笑容,看着高鸿中的眼神也十分友好,后面一个则带着如同来自地狱的阴冷,后面几个穿军服的似乎是卫兵,他们强壮而精悍,给高鸿中的感觉更好一些。
“你叫高鸿中?”当先那人也没找座位,直接站着就对高鸿中问着,声音低沉而温和。
“不才正是,现忝为大金国刑部承政,受大金国大汗委派,前来拜会陈大人,大汗临行时专门叮嘱不才,见到陈大人要代他问候,陈大人是少有能让大汗钦佩之人,不知可否让不才见一见陈大人。”
“本官就是登州总兵陈新。”陈新微笑着说道。
在周围十多双凶悍目光注视下,咋听到陈新这两个字,高鸿中下意识的就要下跪,突然想起自己是使者,又马上忍住,只对陈新躬身为礼,“原来是名动天下的陈大人,小人眼拙,请大人见谅。”
“不知者不怪,旅顺现为战乱之地,高先生不在大营好好呆着,带着几个人这么到处跑,是很危险的,不知所为何来。”
高鸿中总算说到正事,连忙对陈新道:“大金国大汗派小人来,一是想与大人谈如何共保辽东太平,并修有亲笔信一封。。。已经被贵属搜走了,二来是想与大人商议互通有无。小人现为大金国使节,但小人到此,大人未发一言,便先抓了小人的属下要斩首,有道是自古两国交战。。。”
“高先生说得不错错。”陈新微笑着道,“那是‘两国交战’,今日正好却不是两国,你我征战十余年,所为不过辽东一块土,辽东乃我大明之国土,你口中的大金国不知在何处地方,可有跟我朝廷交过国书,可有被册封?可有进贡?”
高鸿中也不慌乱,低声争辩道:“此事的说法自是给为其主,无论你们称呼大金为何,大金如今也在辽东之地,此乃天赐。。。”
陈新收起笑容,声音不大但坚定的打断道:“努尔哈赤祖世受我大明册封,我大明皇帝准予建州部从通古斯迁徙至辽东,让他们在此落地生根,努尔哈赤不思大明养育之恩,杀戮辽东汉人数百万。在本官眼中,你们和几百年前那个金国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你们就是建州部挟裹了其他女真蒙古各部马贼而成的一股叛兵,在本官面前,你只能自称建州女真来员,否则就不用谈了。”
高鸿中张口结舌的看着陈新,而陈新的神态异常坚决,高鸿中不禁感到有些头痛,如果承认了这个双边关系的定位,他后面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们作为叛军没有任何道义上的理由可以要求益处。
外面传来士兵一阵叫好声,高鸿中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始砍头了,陈新选在这样一个地方谈判,一上来又坚持这个定位,高鸿中顿时感觉自己手中几乎没有了任何筹码。他以前知道陈新能打仗,此时才感觉此人不光能打,还很无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