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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新兵第一天就挨罚,后面一个皮肤黝黑的精悍教官,对着跑在最后的唐玮挥着大指头粗的竹鞭挥打,很多教官和老兵站在旁边悠闲的看热闹。
“最后一圈!胖子快点!”
谢飞边喘气边道,唐玮跑得口干舌燥无力回答,微微点点头,后面又一竹鞭子落下来,唐玮被打得呲牙咧嘴,奋起余力跑了几步,速度快了一点又马上变慢了。
竹枝在唐玮背上打得啪啪直响,谢飞咬咬牙,减缓脚步落在唐玮后面,那教官随即就开始殴打谢飞,谢飞推着唐玮的背骂道:“死胖子,你就不兴争气点,你连五圈大校场就这样了,还得勋章呢,关小妹一准得嫁给徐平杰。”
“关小妹!”筋疲力尽的唐玮两眼圆睁,突然大吼一声往前面猛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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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新兵第一天还没有到宿舍,就被动员司教官一通下马威,练了一上午的队列和跑步。又重新编组了小队,队友都成了陌生的新兵,好在谢飞依然和唐玮在一个小队。
终于撑到了吃饭时间,唐玮已经是饥肠辘辘,两人到集合处集合,听教官讲完上午的总结,接着教官又说了下午的训练计划。下午打扫宿舍和练习三排队列行走。
唐玮觉得应该比上午轻松,他在宣传队的时候看过分遣队操练,他们有多种展开方式,最多的是从行军队列展开为横队,行军队列有多种队形,应对不同的道路宽度,最主要是三人、五人横排和十五人横排,分别为排纵队、伍宽度纵队和小队宽度纵队。唐玮脑袋比较灵活,他觉得队列对他没有什么问题。
教官讲完之后,大声命令右转,操场上四处响起从军歌,教官大声道:“新兵十三连,从军歌,预备起。。。”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唐玮等人唱得声嘶力竭,队列中完全没有曲调,就是比谁的声音大,很多新兵是征召后才学的,都是跟着乱吼,连歌词都还弄不清楚。一路吼着到了食堂门口,各个新兵连都在门口整队,然后由各排教官带着进了食堂,里面飘出红烧肉的味道,唐玮口中很快就涌出一波波的口水。
终于轮到他们进场,唐玮把碗捏了几下,跟着一起进了食堂,教官指定他们小队到了一个长条桌坐下。
集训基地的训导官在上面站着,又组织他们唱了一次《满江红》,食堂里面声音震耳欲聋,新兵们忙着吃饭,越唱越快,把进度几乎拉快了一倍。
训导官一声“吃饭!”
食堂中筷子碰碗的声音乱响,唐玮和谢飞平时在宣传队,里面很多女子,就算是男队员也比较斯文,大家都是慢慢吃,所以他们也没去抢。唐玮还在跟旁边的一个腿脚粗壮的战友拉家常,那人根本不与他说话,嘴巴包得满满的,筷子舞得飞快。
唐玮几句说完才发觉不对,他和旁边谢飞对视一眼,两人赶紧,伸筷子抢肉,红烧肉那里筷子乱窜,唐玮几次伸过去都没夹到肉,他心头焦急又去夹汤里面的肉片,搅了一圈只捞到几块菜叶子,谢飞也同样如此,红烧肉的大碗那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等到唐玮的筷子终于杀入重围,那大碗转了一圈停下来,里面只剩下一点油汤。
唐玮呆了一下,正想着怎么捞那点油汤,旁边的粗腿已经一把将空碗抓起,一股脑倒在了自己碗里面,然后和着杂粮饭大嚼。
唐玮目瞪口呆,赶紧又去抓另外一个碗的最后一个杂粮饼,手没到就被谢飞抢先了,唐玮只得去其他碗夹菜,始终比别人晚了一步。
等到他想去拿蒸饼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唐玮呆呆的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闷头大嚼。桌子上只剩下一大盆汤,唐玮怒火中烧,一把端起汤碗,咕嘟嘟的朝着嘴巴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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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咕叫着走到宿舍,领队的教官带他们走进一间瓦房,有些屯堡来的新兵哇哇的惊叹,又挨了教官几脚。
教官让他们在中间围圈站好,对这些人道:“老子是你们的教官,名字叫做刘柳,辽东人,打过金州打过复州,还打过旅顺之战,老子是死人堆里面活出来的,你们跟着老子,就不要跟俺说苦,顶不住的就滚蛋。”
唐玮昂首挺胸,偷偷看看眼前这个瘦猴子教官,皮肤黑得跟煤炭一般,精力倒是很旺盛。
刘柳扫了一圈后道:“每队要选一个队长,三个伍长,你们自己选,找个会写字的,一刻钟后把名单给老子,到时未选出的,全队连坐,解散。”
刘柳说完就出去了,唐玮飞快的跑到最角落里面,把被子扔在床上,占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谢飞也同样如此,他们都在宣传队呆过,多少有些集体生活经验,靠外边的床最容易被人坐,弄得脏兮兮的,又经常有人在巷道走动,最影响休息,靠角落的就好得多。
有些纯粹的新兵反应就慢一些,这里选了选那里,等到十多个人都选完了,又坐到了凳子上,他们围了一个圆圈,互相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唐玮估摸着时间要到了,他不想再去跑五圈,赶紧道:“大伙赶紧的,这是新兵队长,不是战兵队长,谁愿意当谁来当。俺们都先介绍一下,俺叫唐玮,十九岁,鳌山卫的,打过紫金梁。”
唐玮说完就朝着旁边那抢红烧肉的粗腿道:“这位兄弟该你了。”
“苏粗腿,二十一,以前才染坊踩石的。”
“王湛清,河南来的,老子是个生员,但是不爱写字,老子喜欢拿刀子砍人。”
“江老五,山西来的。。。流民。”
“谢飞,黄县人,打过流寇。”
“黄善,宣府人,参加过旅顺战役。”
“袁谷子,青州人,一位战斗英雄的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