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很吓人。
在电梯不断上升的过程中,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并没有按楼层的举动。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跟他们去的是同一楼层。
嵇徐拧着眉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电梯升到12层的打开的时候,嵇徐拉着成越率先走出了电梯,步伐却不太快,他一直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
直到身后的电梯再一次关上门,往下面去的时候,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踏出电梯一步。
成越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电梯门,有些松了口气的把挺直了背垮了下来,“这男的有点怪啊,别不是什么杀人犯什么的吧。”
嵇徐盯着关上的电梯看了一会儿,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个男人的面容特征,但无奈那个男人压低了棒球帽,又戴了口罩,他现在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双眼睛,细长窄小。
嵇徐见实在回想不起来,只能先领着成越去到了穆佳家门口。
刚走近,他们俩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成越走路向来不看脚下,他刚往前准备再踏一步就被嵇徐给扯着了。
成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顿时恶心的不行。
一地被剥了皮就这么坦着血淋淋的肉暴露在空气中的死老鼠。
晃眼看去起码得十几只,成越皱着眉伸手把鼻子给捂住了。
嵇徐把成越往自己身后扯了扯,拿出手机给穆佳打了个电话。
三分钟后,结实的防盗门从里朝外打开了。
穆佳一张脸白的不像话,头发也散乱披着,穿着宽大的家居服,嘴里还含了个棒棒糖,招呼着他们进来。
“我侄子。”嵇徐跟她介绍了一下成越。
“姐姐好。”成越跟在嵇徐后面进了房。
“弟弟好弟弟好。”穆佳撩了撩头发,领着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后,倒了两杯水过来接着就把自己扔沙发上颓废的坐着了。
“外面的血跟老鼠是什么时候扔的?你看着人了吗?”嵇徐开门见山的问。
“都是今天下午。”穆佳含着糖,声音有些低哑,“昨天晚上有人打我的手机,还有人敲过我的门,还塞了几封恐吓信进来。”
穆佳说完,弯腰把桌子抽屉里的几封信拿了出来,扔在了桌面上,“这是我陆陆续续收到过所有的恐吓信,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嵇徐随便拿了一份,看了一眼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收到了这种信?”
“大概两个多星期前。”穆佳突然笑了笑,“从我拿到证据的那天起,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但是你看看那封。”
成越顺着穆佳的视线移了过去,那封信相较于其他潦草的字迹的信看起来干净也整齐了许多。
但上面的字却是对任何一封都来得直白与危险。
嵇徐把信看了一遍,突然就笑了,是那种被气到极致才笑得出来的冷笑。
“他们拿那些孩子的视频和照片作为威胁,一旦他们这场官司打输了,他们势必要拼个鱼死网破。”穆佳脸上满是疲惫,“我……”
“他们拿什么跟我们讲条件。”嵇徐把信认认真真的折起来又放进了信封,“我们几个没日没夜的连轴转可不是为了跟他们讲条件,那个放这些信和扔死老鼠的人你看见过吗?”
“没有,他戴着帽子,还戴了口罩。”穆佳说,“我甚至去找物业那拿来了视频,但那个人隐藏的太深,他几乎避过了所有的监控视角。”
“黑色的棒球帽,帽子上有四个英文字母,纯黑色的口罩?高高瘦瘦?右手手腕上绑了白色绷带?”嵇徐拧着眉开始回忆他们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
穆佳在他每报出一个特征,就睁大了一分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嵇徐得到肯定的答案,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刚刚在电梯里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肯定认出了他,所以根本就没有再跟过来。
而且,他过来的事那群人肯定知道了,再想把这个男人给抓住就不容易了。
“你看清他脸了吗?”穆佳特别急切。
嵇徐黑着脸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有了这个男人的基本资料,现在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他都可以顺藤摸瓜的随之解决。
但这一封信跟这个没有脸的男人让一切事情陷在了死角里,让他们寸步难移。
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就到了冰点,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男人应该长这样吧。”成越转了转手中的铅笔,把纸上的橡皮屑又吹了吹,笑的特骄傲的用指尖捏着纸在嵇徐眼前晃了晃。
嵇徐看着白纸上素描的那个人物几乎有些怔住了。
“长得跟毛利小五郎似的。”成越又说。
“你看到了他的脸?”嵇徐接过了那张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纸上人物清晰细致的眼睛鼻子跟嘴巴。
“没有啊。”成越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自信的笑了笑,“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和一小半鼻子,我们老师以前经常这样测试我们,很简单的,我能保证跟那个男人有八分相似。”
嵇徐突然想到了唐景之前跟他说过成越以前就读于美国的那个很有名的艺术学校,问道:“你会画画?”
“我没跟你说过吗?”成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把鼻子,“我主修油画,副业蹦迪。”
“副业戒了。”嵇徐说完拿着手机,对着那张画像拍了一张,迅速传去了唐景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