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此时却坐在同一个茶桌上,就有些引人瞩目了。
谢三郎一下喽就听到小厮在低声咬耳朵,隐隐约约听到:“别看到她表面上正经的很……你看,才几日,一边抱着三爷不松手,另一边却勾勾搭搭的,那相好的谁不是还找上门来了么?”
谢三郎冲下去,站在兀然一惊的小厮身边:“你们很闲么?没事做么?要我告诉管事,小心扣你们的银子!”
小厮甲低着头,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另一个小厮扯了袖子,嘴唇蠕了蠕,最终还是闭着了。
可这没逃过谢三郎的眼睛,他朝那个扯袖子的小厮瞪眼,“怎么还有我听不得?”
小厮甲制止另一个小厮的拉拉扯扯,阴阳怪气道:“哪能呐,三爷,我在这替你打抱不平呢,你瞧这木姜看上去老老实实地,她生病你还推了胡夫人的约陪了她好几天,可她人一好还不是照样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才认识几天呢,就和他出去了……”
谢三郎如当头棒喝,他抓住望柱,才缓过来声,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她,去了哪?”
“谁知道去哪了,总不能去哪还告诉我们吧,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谢三郎白着脸,站定了好一会儿,才摆手:“走,你们走。”
声音有气无力,如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
小厮甲蠕了嘴,还欲说些什么,却听到谢三郎怒吼一声:“怎么,热闹还没看够么?”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扣住望柱,顺势坐在台阶上,地上的凉气从股间一直往上走,盘旋在心脏处,便不动了。
手也没有力气,脚也没有,谢三郎只能坐在这。
坐在这等,等她回来。
回来之后呢?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他连去木姜,你是不是去找何偏正的资格都没有。
男未婚,女未嫁,他呢!
就是个卖皮囊的小倌!
更何况他曾经还说那样伤人心的话,他要是木姜也定然不会理她!
他合上眼,微抬起头,风流从他的眼睛边刮过,一直割向喉咙,最终喉间的哽塞咽了下去,像棉花一样,沾上水,黏在喉管,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木姜听了何偏正的建议,不得不承认他考虑的的确有些道理,如果她就是百香楼粗使的丫头,这种安排真的是妥帖至极。
可惜……
她不能,她不敢大着胆子抛头露面,虽然说这已经过了五年了,长安城的人早就换了一批,可她还是不敢,若出了什么纰漏,那要怎么办?
于是,她故意装作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何大侠,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做生意的料么?再说我觉得在百香楼里面做事也蛮好的,包吃包住,三爷也对我不错,平日里也没有叫我做多少事,你看,这不是很好么?”
往日,何偏正还觉得她为人通透,今日听了她这话倒有些恨铁不成钢来,开个店铺虽然一开始是累一些,但也远远好过在小倌楼里做长工要好吧。
于是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和木姜讲道理:“你看,你在百姓楼里面做事,一月可得一吊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