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姜脚步放快,他亦步亦趋。
木姜掉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见她气恼,文斐脸上笑意不减半分:“这里天黑,唯有这条路稍稍看的清些,奴才当然得走着。”
木姜见他涎皮涎脸,笑的欠揍,懒得理他。
反倒是他像个狗皮贴过的膏药粘了过来:“姑娘想走?”
谁不想走?三爷还留在长安城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他有个万一,她要怎么办?
感知到她情绪的波动,文斐反而笑了:“如今先太子持兵入了长安城,皇上多年来病重,朝政早已被长公主把持,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姑娘自己一人就不怕吗?”
木姜沉默,不得不说,他都说到点子上了。
文斐继续到:“不说姑娘入长安城能不能找到谢三爷,你能保证不落在长公主和先太子手里吗?
如今皇上并未退位,无论是长公主的世子还是先太子继位都名不正言顺,要是他们中的谁抓到了你,那这些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木姜停下脚步,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要如何?就这么放着谢三郎无依无靠的在长安城里?你也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大家都去避难了,晚上漆黑一片,连个灯都不亮,三爷怎么办?他最怕黑了。”
谢三郎怕黑?文斐还是第一次知道,想不到那个纨绔公子儿性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抿嘴一笑,倒是将那张平凡的脸徒添三分丽色,连锋利的眉梢都柔了些。
木姜微楞,倒是第一次见他发自内腹的笑,往日他不是冷笑便是奸笑,好好地一张平凡的脸生生被他表现的阴沉之际。
这也是不容易,木姜想罢。
文斐转过身,盯着木姜,问:“姑娘要是跟着皇上下江南,给予你的荣华富贵倒是少不了的,江南的男儿龙姿凤章,多情多才,姑娘到时候喜欢几个就挑几个,不是更好?”
木姜瞪大眼,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以?喜欢一个人就得把一整颗心都给他,再揉碎了给别人这算什么?惹了尘埃还惦记木鱼,这般行事便是佛祖也看不过眼的。”
文斐听后,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想好要怎么回长安没有?”
木姜低头,小声道:“总会有办法的,我扮个男人回去。”
文斐点头,应和道“对,你得想法很有道理,到时候在路上遇到走投无路,饥.渴久了的穷兵,见你生的清秀,身子又小,但还是勉为其难泄泄火。”
这人的话说的真难听。
木姜瞅她一眼,转身就走。
“要不我送你?”
木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他慢慢走近,天早都黑了,高大的轮廓被篝火镀了层暖光。
“我送你去见谢三郎,虽然我是个宦官,却总得是个锦衣卫的指挥使,你既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又可以去长安城,岂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