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很胆小。

怕鬼，怕黑，天一黑就要把所有灯都打开。一直到必须上床睡觉。

睡觉前关灯也有步骤。

从最远的灯关起，慢慢退后，直到只剩自己卧室房间的灯光。

或许是她心思敏感，每次慢慢退后关灯，都觉得黑暗在慢慢吞噬自己。

睡觉时开一盏小台灯，然后缩在床角闭眼，想象里总是恐怖的黑红色，要经历数次不安的睁眼，最后才能睡着。

她以为神灵从来没有注意。

可他原来知道。只是觉得麻烦。

身后少年修长的身体贴过来，纤白手指环上，牵住她的手，冰冷嗓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错了。”

喻楚心里叹口气，反握住那只修长微凉的手。少年主神从背后揽着她，是她没体会过的安全感。

“没事，”她轻轻捏了捏他白皙的指尖，“我现在已经不怕黑了。”

那人微微一顿。

他手指收紧，默默抱紧了她。

纤长的羽睫搭了下来，少年冷淡的神色不变，冰紫的眼眸荒芜丛生。

又过了很久。

怀里的女孩忽然出声，声音有些软软糯糯：“我觉得……你是神，你那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我可能是用小时候的缺憾，才换了一个你给我吧。”

凤倾蓦然怔住。

他嫣红薄唇动了动，却没开口。

神灵强大而冷静的内心，忽然间，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