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你一妇道人家,守节寡妇,拦着我等做什么?”一行人中,敬郡王柱着拐杖站在最前头,一脸威仪。
乔氏,“……”
是我想拦你们吗?是你们自动送上门的好吗??
“速速让开,莫耽误本王进京面圣。”敬郡王高声。
乔氏,“……”
你是要进京吗?你要面圣我早让你们滚了好吗?你们明明是要通胡,我都听见了!
“夫人这般拦着,难不成是怕我等进京告状吗?误会了误会,既把导儿给了你,我便不会要回来,哪怕碍了我们父子情份,你们妇道人家,孤儿寡母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只要日后莫拦了我们父子相见便是。”敬郡王世子假惶惶的抹了抹泪,“过继便过继了,我不会反悔。”
乔氏,“……”
混蛋!你还倒打一耙,我会怕你反悔吗?玉碟都改了,你反悔有个屁用?还帮我一把?怎么那么大脸?
“乔氏,让开,你堵着我们干什么?”
“赶紧放我们走!”
“你个妇道人家,强留宗室王爷,你要造.反吗?”
“不守妇道!!”
叽叽喳喳,语出纷乱,敬郡王府的一众儿媳孙妇叫嚷开来。
不比谦郡王府人员凋零,敬郡王是很‘高产’的,膝下足有六子八女,女儿便不提了,大多都已出嫁,跟了旁人家……儿子里是三嫡三庶,均已成亲,孙辈足有十数余。
此一回逃跑,侧妃妾室都没带,‘庶’字辈儿的,不拘女儿还是孙女,就连不大受宠的庶孙们都扔下了,精减人员——连世子妃都‘精’下来了,主子辈的,依然还剩三、四十多人。
连带下人,足有百人……男男女女,儿娣孙媳,一群一群的围攻乔氏,闹的她头都大了!
“够了,放开我!”被敬郡王二儿媳拽住袖子,乔氏脸色胀红,狠狠抽打她的手,退步往后退。
二儿媳咄咄逼人,拉着一众妯娌把乔氏团团围住,口口声声让乔氏‘放她们走’。
她们不是傻的,敬郡王是什么人品?世子妃都让扔下了,能带她们走,无非是看中她们娘家背景,琢磨着许日后进燕京,让她们娘家帮着求情……然而,如今,世子不知哪里来的门路勾结上胡人,整个儿王府叛国倒戈,她们娘家在硬?有个屁用?
虽然,对娘家来说,家里出个通胡的女儿,确实不大好。但,性命相关的事儿,她们且得先顾着自个儿、孩子和丈夫呢,至于娘家,有命活下来在说吧!
求生的欲.望是无穷的,她们府里通胡的意思暴露了,虽然不知明明是被窝儿里丈夫悄悄说的,乔氏怎么会知道——钱什长扒房梁儿呢——但,乔氏不过个守着傻女儿过活的寡妇,就算手里有人,想来不会惹事,只要唬住了她,她们就能逃出升天了!
乱乱糟糟,眼见女人们把乔氏和洪嬷嬷彻底‘淹没’了,敬郡王柱着拐棍就往外走,余人见状,赶紧跟随。
“站住,拦住他们!!”乔氏在‘人群’里挣扎着喊。
敬郡王加快脚步。
郡王世子则高喊一声,“乔氏刁横,你们各自逃命吧。”
三进外宅里,除了五十人护卫,敬郡王还带了二十来下人,郡王世子一言既出,下人们轰然而散,像被野狗撵的兔子似的,四处乱窜。
乔氏带的人不多,控制不住这么多下人,追了这头跑了那头,心态都快崩了!
闹成了一锅烂粥,敬郡王都走到院门口,眼见消失在乔氏目光里了,外间,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孟央一马当先闯进来,身后乌鸦鸦着一群带刀大兵,站定,放眼一望乱轰轰的场面,她眉头紧拧,厉声道:“抓住他们,全捆起来!”
“是!”足三百多大兵齐齐应声,拔出刀就冲上来了。
“妈呀!”
“救命,好疼!”
“你这兵汉,放开本王!”
“爹爹,爹爹,哇……”
“相公,相公,哎啊,别碰我……”
姚家军是什么人?每日顶头日晒,打底四个时辰魔鬼训练的壮汉,敬郡王府这一群小弱鸡,不过两柱香的功夫,有一个算一个,手指粗麻绳,不拘男女主仆,按住了就四马倒攒蹄的捆住。
——包括敬郡王在内。
“尔等大胆,放开本王,你们是谋逆犯上……”被捆死了扔在墙角,敬郡王脸红脖子粗的喊。
孟央被震的耳朵嗡嗡响,弯腰从地上捡起个慌乱中,不知谁散落的包袱皮儿,随手替给身边大兵,“唤乱什么?给他堵严实了!”她一脸不耐烦的吩咐。
“是。”那兵接过,两步上前,拽住敬郡王的头发往起拔。
“啊!!呕~呕~~”敬郡王脸色扭曲,疼的张嘴就喊。那兵见状,动作非常敏捷,一手就把包袱皮儿塞他嘴里,直冲喉头,差点捅嗓子眼儿,恶心的敬郡王忍不住作呕。
一旁,见亲爹这个下场,敬郡王世子把冲到嘴边的喝斥,硬生生咽了下去。
本来鬼哭狼嚎的女人们同时消声。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外间,脚步急促跑进来个黑脸儿壮汉,“孟先生,郭百长领人按住两个翻墙的小子,当场审了,说是什么王府的小世子。”停在孟央身边,他禀告道。
“小世子?哦,是嫡孙吗?抬进来吧。”孟央挑了挑眉,叮嘱道:“让五娘仔细把守着,前后堵院儿,不拘主奴,一个都别放出去。”
“遵命。”黑脸儿壮汉赶紧应声,听令而去。
院里,敬郡王府一众都被控制起来了,小世子捆成猪样跟他爹一块儿,孟央微微松了口气,放目环视,她抬步上回廊,看着髻发散乱,袖子都被拽开线的乔氏,“怎么样?早跟你说该果断点,偏偏拖着,顾忌这顾忌那的,这回吃了教训吧?”
“别说废话,快扶我起来。”乔氏弯腰拄膝,张口大喘粗气。
孟央便笑着,抬手拽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