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近傍晚时分,公子翚却依旧没有出现,文姜被一大群护院看守在庭院里,不禁焦急万分。
也许,他早就猜到她是在唬她,何况来丹的命就握在她的手里,他想挟制她,简直易如反掌。
夜风凄冷,心在迷茫,眼已迷离,指间分明感受到了疼痛。她攥紧了手,纤细的指甲几乎掐破了她的皮肤。
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刻,耳边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谈话声,穿过院落的声音清晰可辨,公子翚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同他一起的似乎还有两三个人。
那一行人朝着另一个方向的正厅走去,文姜猫着身子,也一路跟了过去。
室内烛火摇晃,文姜静静的拎起衣裙,靠在墙边听着他们的谈话。
“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文姜听到这里,几乎就要冲去出去,是三哥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她最心爱的人的声音此时此刻犹如甘露,令几近干涸绝望的她有了润泽的希望。
“三公子过奖了,”公子翚顿了顿,“此次与贵国联合出兵,全仰仗公子您了。”
“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只是先锋而已。”
“羽父”文姜听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如此不和国君商量,只恐日后不好交待。”
“不会,二公子但请放心。国君早已将兵符交予我,此事不容有失。”
羽父?难道是公子翚的另一个名字吗?文姜咬紧了下唇,现在不是想他身份的问题,而是怎么才能和三哥见面。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大约是鲁、齐两国联合出兵,如果她贸然出去,三哥会不会因她和公子翚翻脸?想到这里,她的脚步迟疑起来,原本欢快喜悦的心顿时又黯淡了下去。
怎么办,出不出去?文姜小小的心脏此时如擂鼓般震颤着,平生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犹豫不绝的时候,正厅里公子翚的声音再次响起。
“某家听说三公子最近偶得一柄上古神器,不知可否拿来给某家参详一番?”
“哪里,不过是偶得的一柄古剑,没有剑身,空有头衔。”
“哦?”
“羽父大人,尽可查看。”
文姜听到这里已惊的一身冷汗,莫不是公子翚已经知道她要拿这柄剑来唬他?才特意询问三哥的么?
此时此刻只要公子翚拔出承影剑,她欺骗他的罪名就会坐实。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流下……
一只老鼠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扑到了她的脚前,“呀——————”平生最怕老鼠的她尖叫着朝正厅扑倒了下去……
刹那间,正厅内三双眼睛都落在了匍匐在地上的她的身上。
还问等公子翚出声,他身边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就开口道:“早听说羽父你有收集美女的爱好,今天这个可真是与众不同呢。”
文姜刚要抬头就被公子翚喝止住,“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走到这里的?来人啊,给我把她锁回房里。”
“哎,羽父怎地如此小气,难得的美人,怎么也得让齐国的三公子见识一番才好。”
文姜一听他提到自己的三哥,身体微微发颤起来,却是不敢抬头。
“贱婢一直身体不好,恐不便献丑。”公子翚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眼神却冷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亦不好勉强。”立于一旁的那个男子不动声色地把话接了下来。
而公子小白此刻的内心却犹如翻腾的江水,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伏在地上的那个身影,低垂的眼眸藏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