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小区门口下了车,许随终于失去了他所有的耐心,一把拉着直直走往小区门的祝可以,一个侧跨潜到了旁边的栅栏边。
栅栏边是两米高的树丛,右边有一座关了门的书报亭,两人横在中间,被笼在了阴影里,清凉的月光弯弯绕绕努力着,也只能透过树缝照进来一点,映在少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
“你抛出的问题,我如实地做了解答,那你是不是应该给予我一点回应?”许随说。
如实……
祝可以的神智终于被这两个字拉了回来,脸上一红,所幸在漆黑的环境里看不太出来。
她其实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许随是在开玩笑。
从医院那次逃出来之后,她就觉得她和同桌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了。
生死之交,翻过窗台,you jump i jump的不正当关系。
并且,她的同桌,好像总是若有若无地在撩拨她,从辅导她做作业,到选科,再到刚才的喝酒事件。
但每一次,当她想要往进一步去理解的时候,少年坦然明亮的眼神就像是在说,请你不要想多了。
把她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性子给激得越发火大。
到底是怎样,能不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刚刚,像是魔怔了一样,突然就想要直接问出口。
结果。
原来少年真的是很坦然。
坦然地喜欢着她。
如此毫不掩盖的作答,狂飙着跟ak47似的猛地一下冲她突突开火,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遨游太空的神智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静默片刻,才答道:“许随,你……”
许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眸又静又黑,让人不能自控地沉醉其中。
她停了停,“你现在不应该想这些,学习使你快乐,你的心里,应该只有学习。”
许随:“………………”
他不怒反笑,隐约磨了磨牙:“你倒是想得周全,现在不合适这样,那什么时候合适?”
祝可以歪了歪头,竟然真的认真想了想:“十八岁?等你考上了大学?”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听见某处传来了拳头骨节嘎嘣作响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祝可以听见他开口:“祝可以。”
他眼睫轻轻抬了抬,脚下微动着往前跨了一步,“你为什么总是在跟我强调十八岁这件事情?”
祝可以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被迫将背抵上了报亭的外壁上,刹那间,冰火两重天。
她咽了咽口水,仔细思量了一会,还是觉得,她不适合说出那个荒诞的理由。
‘因为我梦见你在十八岁前一天嗝屁了。’
这种话,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试图挪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胡乱拈些什么就说什么:“最近你让我背的那首《满江红》不是说了,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不是,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你现在应该努力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让简家的人看扁你……”
许随低着头,适应了昏暗视线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望见她极其可爱地抬手捂着耳朵,害羞躲闪的样子,勾了勾唇角:“我可以考第一。”
祝可以愣了愣,没懂地抬头看他。
一双漆黑的葡萄眼清澈润泽,水汪汪的,里面还闪烁着满溢的星光。
但明明今晚,月明星稀。
他喉结滚了滚,再次哑声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考第一,但不是现在,没分班前考第一,肯定要被调去重点班的。”
祝可以:“…………”
她没好气地把手放了下来,翻了个白眼:“许同学,你骚也要骚得实际一点,怎么感觉第一像是你想考就能考一样呢?”
他懒洋洋地轻笑一声,没有多解释些什么,只是问她:“那是不是到了十八岁,说那句话就合适了?”
祝可以咬着下唇,眼珠子缓慢转着,很久,许随才听见她从喉咙里溢出极小极小的一声。
“嗯……”
感觉更像是在呜咽,如同萌系小动物一样,哼唧哼唧地求抚摸求抱抱,弱小又可爱。
他呼吸一沉,闭了闭幽暗的眼,再次睁开时,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
“那你得先给我一点东西做保证。”
祝可以就感觉自己下巴被两根手指紧紧地捏着抬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四片微凉的唇瓣,已经紧密无缝的地贴到了一起。
她瞬间瞪大了眼。
她觉得自己想挣扎,但又好像是踩在了一片云上,虚虚无无的沉浮感,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实际,哪里是虚幻。
她的红唇一开始只是被单纯地堵住,少年的薄唇跟她的亲昵地摩挲在一起,一下一下地,浅尝辄止般的游移,亲得她到处都痒痒的。
但过了一会,他好像不满足于这种若有若无的试探,伸出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