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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舌头的白姑姑看了一圈,竟然真的开口出声了,声音又低沉又沙哑,像个老头子。

“那个小花容很不错。”她说着,手指一指。

戴梦媛心头一跳,眼看那神婆竟然指向了梨佳慧,梨佳慧也是一抖,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白姑姑说完也不含糊,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朵纸扎的红花,手指一弹,那朵花就直直飞向梨佳慧的头顶。

戴梦媛屏息凝神,准备去挡,但另一只手比她快得多。

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从半空劫走了花,村长立时大吼:“你干什么?!”

秦峰慢悠悠地举起手,展示着被他一把抓在手心的红花,挑了挑眉,回答:“当然是抢亲啊。”

村长怒不可遏:“你好大胆子,无常爷爷的媳妇都敢抢!”

“不不,误会了。”秦峰急忙摆手,“我对小姑娘没兴趣,我要抢白无常啊。”

整个祠堂瞬间寂静,村民们一个个从愤怒瞬间转换成目瞪口呆,以至于显得个个表情都很扭曲。

秦峰正色道:“我从小听着民间传说长大的,他又温柔又有担当,所以我对白无常倾心已久,今天终于按捺不住了。”

村长脸都青了,哆嗦着指着他:“你——你可是个男——”

秦峰严肃认真地打断他:“这都什么年代了,谈恋爱不分男女,我就是喜欢白无常,非他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佬:有本事你转过头来直接跟我说?

……

我,勤劳,请夸我!!!

第34章 拜堂

祠堂正中, 被村民精心打扮过的女生们集体靠边站,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举着那朵红艳艳的花, 字正腔圆, 如同做学术报告一样大声说道:

“这是刚刚说过的规矩,谁拿了这花,生生死死就都是白无常的人, 三分钟都没过,你们就想让白大人毁约?”

整个祠堂鸦雀无声,别说普通村民,连椅子上的白姑姑都张着嘴,惊成一座雕像。

好半天, 村长哆哆嗦嗦、气急败坏:“你……你这小伙子,什、什么毛病!”

秦峰郑重点头:“相思病, 现在就想和白无常大人领证。”

众人表情麻木地听到他旁边那位谢教授摇头说:“不对, 阴间没谁能给无常发结婚证,拜了堂敬告天地就行了。”

秦峰从善如流地更正:“嗯,现在就想和白无常大人拜堂。要不村长给当一下司仪?”

村长两眼一翻,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原地去世给你看的架势。

还是村里最年长的张二爷憋了好半天, 颤巍巍说道:“你……你对无常爷爷的心意十分难得,但无常爷爷娶媳妇,怎么着也得无常爷爷自己同意……”

这叫什么事儿啊?提防着万一外人来找茬捣乱,谁想到居然是上门抢亲的?

是谁的亲都能抢的吗?

村长战战兢兢, 生怕本来就不高兴的无常爷爷大发雷霆,谁知众目睽睽之下, 太师椅上的神婆摇摇晃晃,一双大白眼珠子翻来翻去,嗓子里居然粗哑地挤出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本无常岂能出尔反尔。况且他说得也有理,人合适了,男女不是大事。那便是他吧。”

于是村长再次抽了一口气,把到了嘴边准备训斥秦峰的“俩男的拜堂不成体统” 硬生生换成了:“无常爷爷喜得美娇……郎,思想先进令我等敬服哇!”

不管怎么说,无常爷爷没生气!村长大喜过望。

阴风绕梁而起,整个祠堂里的蜡烛瞬间全部熄灭,白姑姑语气森森,裂开嘴巴无声大笑,白惨惨的眼珠分明在秦峰身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灿烂的功德金光。

村民们看不到,但但凡有点修为,都看得出那青年身带功德,还有一丝隐约的罡气,况且他在这种场面都敢挺身而出——多么明显不过,那么大功德,不是假扮教授的便衣,就是有修行的修道人。

功德是好东西啊。

“白姑姑”舔了舔嘴唇,说道:“既接了聘礼,婚约已定,不可更改,今夜子时便是吉时!”

他一说完,阴风戛然而止,窗外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房梁上的铜铃顷刻间全部静止不动,烛火重新燃起,白姑姑的白眼也翻回了正常的眼珠,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头一歪,昏过去了。

村里的老人们都很熟悉,这表示“无常爷爷”的神念已经走了,白姑姑的几个徒弟赶忙上去把她扶下来休息,村长和负责婚礼礼仪的媒婆们看着秦峰,发现秦峰居然还把花戴到了胸口,正在和旁边笑眯眯的青年炫耀,于是他们一个个脸白的白、紫的紫,相当精彩。

其中几个“媒婆”五大三粗的,本是为了防止选中的女生闹腾,秦峰对上他们的视线,立刻眼睛一亮就过来了,吓得几个媒婆反而后退了两步。

一片混乱中,只有常鹏远嘀咕了一句:“一朵纸花就聘走了我们老a,太抠门了。”

“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合适?”

常鹏远下意识回答:“都是神仙了,有本事当然送个大飞机咯,老a就喜欢飞机,他以前能开我们队里的直升机,但直升机一般没事儿不让开。”

“飞机啊……”谢祁连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晌,常鹏远眨着眼睛,对着谢祁连的背影挠头:“我胡说的啊……不过法医的工资能买得起飞机吗?”

仪式结束,秦峰一行人留在祠堂没走,神婆白姑姑因为请了“无常爷爷”降临,此刻十分虚弱,一直没有再露面,忙前忙后的几个据说都是她的徒弟,全都穿着纯白的麻布衣服,正在往祠堂窗户上贴白色的喜字。

因为秦峰是外来的,老家不在村子里,所以祠堂就算“接新娘”时的“娘家”。

没一会儿他们抬来了一个“花轿”——一口深红色的棺材。

棺木厚实足有二十公分,八个壮汉抬着都有些吃力,木头从里到外透着诡异的深红,也不知道这是拿什么东西刷的色。棺材里头又黑又深,偏偏棺材盖子和身上都描画着龙凤呈祥这类喜庆图案,一眼瞧上去,正常人都觉得脊背发冷。

秦峰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不对,仿佛外头所有的婚礼都拿棺材当花轿装新人的。他一脸稀松平常,甚至十分雀跃地钻进去躺了一下,又坐起来,语气欣慰:“木头名贵,大小正好,很不错。”

别说媒婆,连神婆的徒弟都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