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邵的已经害过一次人了,他不需要我引诱。”半晌,邓秋娥疲惫地回答。
秦峰点了点头:“我只能选择相信你,因为不论你有没有,你都不会留下证据,而使用心理学或者话术进行语言引诱的确也不触犯什么法律。”
“……”邓秋娥用手理了一下散落的发丝,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正好从衣领里露了出来,她轻柔地摸了摸戒指,“既然秦先生全都看穿了,那我也不藏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为他报仇,当年姓邵的做得滴水不漏,连小周最后的死因都是压力过大造成的猝死,这样我就算报警都没用,我口说无凭啊。他的套路我太了解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而已。”
优雅的女人第一次显得有些狼狈:“是我害了小周,姓邵的用那些谣言想要击垮的是我。”
“所以这一回你察觉到了他的计划,重金收买了黄副总,让他继续顺着邵股东的计划执行,却一直把证据也发你一份。”
“本来,是想抓一个蓄意破坏珍贵文物的罪名而已,十年便宜他了。”邓秋娥嗤笑,“没想到一个误入的主播打草惊蛇,姓邵的开始毁灭证据。”
“你本来有机会救下主播蔡胥飞。”秦峰说,“你一直暗中盯着邵股东的计划,想在他走到最严重的程度——比如把珍贵古墓破坏殆尽、不可挽回的时候,再一举揭发,你盯着对手的错处,想把他送进牢里,你知道他狡猾得很,所以你也一定万分警觉,绝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不论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灭口,还是只是威逼利诱却失手了,重金收买的黄副总都不可能隐瞒这么重要的情报。”
邓秋娥低着头,没有回答。
秦峰:“你还给邵股东的茶里放药了吧?”
邓秋娥看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敬佩:“这都看得出来。”
秦峰指指双眼:“见得多了,经验而已。”
“但是那怎么了呢?”邓秋娥忽然妖娆一笑,“我又没有下到足够影响健康的量啊,那一点点治疗精神分裂的药只够让他情绪激动个把小时而已,不然他当场圆回来怎么办。”
“悬崖勒马。”秦峰冷淡地说,“你还没有真正走上不可回头的路。”
但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转身去找忙着作法的道长们。旁人永远没法真正插手一个人自己的人生选择。
邓秋娥在走廊里坐了很久很久,抽光了一整包烟。
谢祁连轻轻拍了拍秦峰的肩,秦峰的心情其实并不太坏,但很享受被谢祁连安抚。
只可惜,谢祁连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秦峰偷偷享受的表情,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两个人都笑起来。
根据恢复的监控显示,主播菜爷被一群雇来的小混混按在地上打,似乎只是想威胁他,菜爷一个宅男,奋起反抗,却在逃跑是脚滑摔下了楼,一头一脸血躺在地上。混混们吓懵了,以为打死了人,直接把他拖去抛尸。
监控看不出生死,只有菜爷自己的魂魄知道自己是淹死的,混混们如果不慌张,其实他还能救
混混们自然是很快被抓,交代了给钱的老板只要求教训一顿,拿回证据,没要求杀人。所以这样一来,姓邵的股东未必能判到邓秋娥满意的刑。
“你怕邓秋娥在监狱做什么手脚。”谢祁连叹息。
“利用心理压力害死人的,因果上也勉强算害了人。”秦峰说,“所以进去是罪有应得,但邓秋娥显然不满足,那个女人看他的时候杀意很明显,所以我担心,邓秋娥会被仇恨蒙了心,自己也变成自己想要报复的那种人。”
他叹气:“保持理智是很难的,不然当初江晚欣也不会以为这个涨功德了。”
谢祁连有些冰冷地说:“天地间有阴就有阳,你已经劝过了,将来走哪条路是她自己的选择,只要她承担后果。”
“有点可惜罢了。”秦峰这回把烟点了,吸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天啊,怎么死人还会被烟呛到?”
谢祁连笑眯眯地把烟拿走,掐灭丢掉:“说明你需要把健康生活贯彻始终,不论生死。”
“大神大神——”走廊尽头,楚彧大呼小叫地探出头,“找到啦找到啦,纪录片剧组和我师叔师伯们都定位到了,但是……他们好像在一个好奇怪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佬:我知道我搭档故意让我关爱他,我看穿了,但那又怎样?
秦峰眯眼享受ing
第57章 两个鬼妾?
秦峰却十分淡然——奇怪的地方, 自从他死后,到过的还有不奇怪的地方吗?
年纪大的道长折腾得太累, 尤其是爬楼梯那几位, 现在还瘫在床上起不来,哪怕告诉他们有机会和无常大人接触,他们也实在做不到违背生理规律。刘天师和徒弟不见踪影, 大约也没有勇气到秦峰面前晃了。
陆粼背着剑,手里拿着一枚罗盘在酒店门口等他们。
“先前古墓僵尸的戾气太重,掩盖了其他鬼魂的鬼力,现在僵尸被制服,追踪法术就很容易生效了。”陆粼说着, 展示了手中的罗盘。
除了那只僵尸,古墓那边不再有需要他们处理的事儿。鬼事好管, 人心难控, 终究还是要看当事人自己,外人不如赶紧去把失踪的同行们找回来。
罗盘上的刻度秦峰看不太懂,谢祁连懂是懂,不过没有给秦峰讲解的必要——无常又不靠这种法术找人找鬼, 真迷路了还不如开手机地图导航实用呢。
所以他们两个带着点考验的态度,想看看陆道长作为当代修行者的翘楚,实力究竟怎么样。
“有阴气,有罪业。”秦峰悄悄跟谢祁连说, “但是不厉害,和那个文物差不多, 兴许还不如,文物有古墓地利优势。”
“让年轻人练练手吧。”谢祁连说着,从秦峰怀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已经五十岁的年轻人·陆道长浑然不知,低头看罗盘,不过从脸来看,陆粼长得还不到三十岁,又因为穷,穿不起新的高功法衣,还穿着做小道士时的旧衣服,乍一看和楚彧还是同龄似的。
秦峰从谢祁连唇边夺走那支烟,连着口袋里那一整包一起,手指点燃一捧鬼火,直接烧成了灰。
“哎——我又不需要遵守你的健康生活守则。”谢祁连装模作样地抱怨。
“你又笑我,烟这个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吗?”秦峰瞪他,“我们可以翻篇儿了吗?”
谢祁连笑眯眯地趴在他肩上,凑到他耳边:“能是能,但只有我能笑话你,所以我是在享受特权。”
秦峰果断从另一个衣袋里摸出第二盒烟,塞进谢祁连手里:“抽这个,这个比刚才那个贵。”
然后还趁着谢祁连离得近,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好了,你可以继续笑我了。”
不远处的楚彧僵硬地跟着认真工作的陆粼,同手同脚,活像一只不协调的小僵尸。
“找到了!”陆粼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小节黑色的蜡烛,招呼楚彧过来,“这枚通阴烛十分昂贵,里面有不少特别难找的材料,点燃后熏染全身,活人就能自然进入鬼域,还不被亡者发现异常,非常珍贵,用一节少一节……”
秦峰默默听了半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