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集体发出惊恐的尖叫,却忽然齐齐昏倒,包括不知为何突然帮邪修动手的孟领队,这位普通人的任务似乎只是引来谢祁连之后,为这个邪术加上最后一样材料,此刻已经带着圆满完成任务的满足表情,一头栽倒。
月光照耀下,墓穴的“墙壁”反射出了强烈的光,秦峰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终于忍不住怒骂脏话:“你他妈给我整了个镜屋???”
一个埋着五十多具棺材的巨大墓坑,不知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整个墙壁全部被替换成了镜子。
伪装低调的这位李道长露齿一笑:“黑无常大人过奖,不过空有前缘镜,应该是实现不了师父的计划的,好在你们确实不长记性,发现有陷阱还是敢跳,而且黑无常大人有个致命弱点——你不看见明确证据,不会下结论认定一个人是恶人,明明是除罪的无常,却总爱看人善的一面。”
说着,他看了一眼地上昏倒的孟领队:“这位教授其实才是关键的——”
秦峰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手中金光暴涨,他如同一道黑雾般飘到李道长身后,灿烂的陌刀当头劈下,还在嘴炮的李道长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的心血,飞出去被拍在了镜面上,往下滑的时候蹭得镜子滋滋响,活像什么动画片里的经典场景。
黑衣无常收刀冷笑:“我看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修行者,前途无量,却拜鬼修做师父了?你这不是自找前途无亮了吗。”
李道长被这一刀就废了修为,断了道缘,此刻脸色灰败得可怕,不过他依然露出笑脸:“法阵……已经生效了……”
秦峰心头一跳,他看到棺材的四壁上果然亮起了怪异的法阵,周围的镜子里也慢慢变换了色彩。
而他浑身冰冷地发觉——谢祁连已经不在他身边。
重伤的秋道长努力试图爬起来,在背后勉强贴了止血符,咬牙:“你这……邪修!秦先生大事不好……这墓主人,与……与谢先生有很强的因果线,这帮贼人施了邪术,利用前缘镜,将谢先生……拉到生前记忆中了!”
“生前?”秦峰猛然看向镜子,“你什么意思,这镜子把他做鬼这千年的记忆封住了?”
谁有本事封印白无常!他刚刚这样想,忽然意识到——对方不止借用了屋子那么大的前缘镜,还动用了酆都大帝御印的碎片。
果然处处针对无常弱点下手。
“是!不止记忆,阅历、法力……都与生前无异……”秋道长咬牙,“很……很危险!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谢先生,都是死了的,他已经是亡魂,被前缘镜拉入回溯得无比真实的过去当中,必然会再死一次,可是亡魂是不会再死一次的,如果您不能在他的死亡发生之前把他救回来……”
秦峰杀意纵横地接上:“他会魂体重创?”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我说绝对没有虐谢总,就绝对没有虐谢总(这篇文里死是不等于虐的噢我先声明,死肯定死了,抠鼻),我们老a只会被谢将军帅到嗷嗷叫的,帅到想疯狂up他!!!【顺便大家都知道老a那个g一定会倒下……】
终于有个厉害点的反派了呢~不过放心,反派的结局和她的厉害程度一定是成正比的,嘿嘿
第79章 谢公子
黑衣的无常阴沉着脸, 他的陌刀还钉在那李道长身上,鬼仙的刀虽然不伤肉身, 但却钉死了神魂, 刀上烧起来的金色业火让李道长的魂魄如同遭遇岩浆泡澡,苦不堪言——这还是秦峰第一次没有一丁点留情。
但法阵已经开始生效,秦峰毕竟才当一年的无常, 在法术上是实打实的短板,就算把这李道长当场诛杀,也于事无补。
“你有什么办法?”秦峰掏出随身带的伤药,又给了秋道长一点无常的法力,总算稳定了他的情况。
秋道长闻言十分懊恼:“我、我也不会啊, 前缘镜这东西,都算是上个时代的遗留产物了, 当代的修行者就不可能有人会用!我们最多在法术书里见过功效描述, 连个驱动法诀都没学过,更何况是这种配合了古代邪术的改良版本!”
然后他咬了咬牙,看着镜子:“要是这镜子拉进去的不是白无常就好了,会破前缘镜的, 可能也就只剩下他了啊。”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前缘镜上的迷雾慢慢散开,开始显露出了场景,风沙, 孤城,边关圆月, 正是雁回关的景象。
法器所能显现的画面竟然如此清晰,足以看出那个藏头露尾的鬼修究竟在这儿耗费了多大的力量。
但画面正中出现的人却不是谢祁连,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将军。
从面貌轮廓来判断,这位眉头紧锁的年轻将军绝对不到三十岁,至多能有二十五,五官生得端正英气,身形挺拔,若是假以时日再历练几年,肯定也是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英雄人物,只是仔细看觉得他身上稍稍有些违和……
秦峰回头看了一眼朽木中的尸骸,再回头看镜子,了然,却也惊讶。
——这个年轻小将军是一位姑娘。
小将军一手端了一碗泡了干面饼的汤飞快地吸溜着,眼神却没离开面前一副地图,时不时在上面勾画什么秦峰看不懂的古代文字,但大致能猜出是在看地形。
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后,走进来一个老者,这位老者穿着干练的兵服,没有披甲,不过秦峰一眼就看出来了,和小将军一样,她是个奶奶。
老妪手里有一套颜色鲜艳的布裙,和小将军身上发白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几乎没穿过。她把裙子放在桌上,低声说:“将军,一会儿把衣服换了吧,金陵来的小公子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将军正在吸溜碗底的汤,所以她不得不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将军把碗扔在说上,摆手:“不见。”
“您今晚不是没有别的军务——”
“不见!”小将军的声音带着边关风沙的粗哑,半点听不出姑娘的清脆,她说,“我又不打算成亲,见了做什么?”
“将军,那是金陵谢侯家的小公子,是精心挑出来,好帮助将军延续咱们宛州谢氏的——”老妪没说完,小将军卷了地图就往门外走,她急起来,“谢尧小姐!您去哪!”
门口的年轻将军回过头,抓起兵器架上的银枪,笑答:“注意称呼,嬷嬷。这座城里,可没有你口中那种东西。”
但是谢尧走出门的时候,很不巧就遇到了金陵来的车队,一群力士正在从车上卸下一大摞一大摞的“聘礼”,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墨宝字画,谢尧看了一眼——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在如今这个时节,拿到集市可能都换不了一袋粮食。
显然副将也是这么想,这位边关出生的七尺大汉都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谢将军。”副将粗声问,“给他安排到哪儿?”
“他人呢,怎么不下车?”谢尧随口问。
“切,说是一路车马颠簸,好像正在车里吐?”
“那就安排……”谢小将军揉了揉额角,“安排什么,随便找个营房一塞就完了。”
“将军,人家是今年金陵城最受追捧的名士,听说他一张画千金难求呢,您给塞营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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