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姜婉白发现外面天都黑了,抬头一看,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周围洒满星辰,真是漂亮的很。
“嫂子,我送你回去吧!”田良东道。
姜婉白转头看向他,“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过,你这份恩情,我记住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拼死相助。”姜婉白说的很郑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田良东懂,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在意,“快走吧,不然你家里的人该着急了。”
姜婉白点头,然后两人坐上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唐少正也从梁家出来了,环顾了一下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他淡淡的一笑,然后也坐上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田家,大门紧闭,院中一片黑暗,好似里面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一般,可是姜婉白却知道,里面还不知道有几双耳朵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呢。
轻轻的拍了拍大门,姜婉白道:“我回来了,开门。”
她的话音还没落,大门就啪的一声打开了,田老二、田老三、王氏等等,所有人都出现在了门口,就好像他们刚才就等在门前,专门为了给姜婉白开门的一样。
姜婉白微愣,她没想到这门开的这么快。
“娘,怎么样?”田老二急的差点就要去找姜婉白了。
“先进去再说。”说完,姜婉白对田良东道,“进来喝口水再走吗?”
田良东却摇了摇头,“不了,看嫂子进门,我就放心了。嫂子早点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天色不早,姜婉白也没客气,“那你一路小心。”
田良东答应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姜婉白目送他消失,这才领着众人回到了屋里,将油灯点上,她首先问道,“田金凤还在吗?”
姜婉白说的是田金凤,而不是“大姐”,算是正式跟田金凤划清了界限。
“在呢!”田老四赶紧答道,“我捆的结实,她跑不了。”
“放她离开。”
“娘……”
“按我说的做。”
田老四悻悻的转身出去了。
田金凤自然不肯这么容易就离开,不过田老四一晃手中的绳子,“你要是舍不得这绳子,我就帮帮你,再把你绑起来。”
田金凤被绑了一下午,那是腰也疼,腿也酸,可真是怕了这绳子了,知道今天靠她一个讨不了什么好,她狠狠的剜了田老四两眼,决定回去找人再来。
等她一走,田老四把门啪的一关,就赶紧跑回了屋,他还等着听结果呢。
姜婉白见屋里的人齐了,就把晚上的事粗略说了一遍,当她说到玉佩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一下田老四跟田银凤,“那玉佩你们没拿吧?”
田老四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当时就想着快点逃跑了,哪还有时间想玉佩。”
田银凤也赶紧点头,确认了田老四的想法。
“那就是田金凤拿的,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梁家,要是她能聪明点,将玉佩还回去还好,不然……”姜婉白没有继续说下去,梁家可不是吃素的。
“她竟然还偷拿了玉佩!”田老四愤愤的道,说完,他又有些庆幸的道,“幸亏娘今天晚上去了,不然,这梁家肯定以为我们拿了他们的玉佩,到时,我们可是百口莫辩。
这田金凤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她这摆明了是想浑水摸鱼,让我们给她背黑锅。”
田家其他人一听,也都是心里一翻腾,好险。
“行了,不说她了,她会自作自受的。”姜婉白说着,从袖中拿出了梁高远给她的那五十两银子,将它递给田银凤,她道,“银子虽然不能弥补你所受的苦,但也算聊以慰藉。”
田银凤一下子就跪下了,“娘,你这不是要羞死我吗,为了我,家里的牛黄都送出去了,我怎么有脸要这银子。”
“牛黄是横财,本来就应该早点花掉,现在能救你,也算值了。至于这银子,却是你该得的。”
田银凤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娘,你这是要把我往外赶吗?要是真的这样,你也不用给我银子,我马上就走。”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姜婉白也看出,田银凤是真的不想要这银子,想了想,她道,“那这银子就先存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要,就跟我说。”
田银凤这才又重新站了起来。
接着,姜婉白把那张卖身契拿了出来,问田银凤,是不是就是这张。
田银凤一看,是又高兴又愤怒,这东西困了她这么多年,害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今天,终于落到她手里了。
“就交给你处置了。”姜婉白道。
田银凤又哭又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将那张纸放到油灯上,瞬间一朵明亮的花苗闪耀起来,火苗过后,那张卖身契烟消云散,化为了一碰就碎的灰烬。
“呜呜……”田银凤对着那灰烬放声痛哭,从此,她就能做一个人了。
姜婉白没有劝她,而是让她哭了个痛快,有些感情,要宣泄出来才好。
等到田银凤哭够了,众人这才纷纷劝解,惹的田银凤又哭了一场,直到月上中天,众人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田家没有多余的房子,所以田银凤就跟姜婉白睡在了一个屋。
这个夜晚,姜婉白睡的十分踏实,可是田银凤却一直也没能睡着,她到现在,还有种处在梦中的感觉,生怕她这一闭眼,再睁眼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眼睁睁的看着月亮沉落,田银凤小心的起来,去外面看太阳。
等到太阳再出现,阳光照到她身上,她终于信了,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