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你了,也苦了阿彩了。都是我没用……”老妇人说着,用手捂住脸,无声的哭泣着。
“娘,你别这样,你看,咱家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吗!以前我跟阿彩小,家里连饭都吃不上,现在虽然说不能吃大鱼大肉,但也能吃饱不是。
还有阿彩,她现在嫁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家里人待她也好,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事。
至于我,等我攒够钱,我也娶个媳妇,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似乎真想到了那种美好的日子,大海憨厚的笑了起来。
这种快乐好似会传染,老妇人也终于止住了悲伤,眼里满是希望。
“娘,天色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我把这渔网紧紧,一会儿也去睡了。”
老妇人答应了一句,又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不放心的道:“明天莫不是要下雨?大海,如果下雨的话,你可千万别出海。不少老海民,都栽在了这个上面。”
“娘,没事。”大海拍着胸脯道,“以前又不是经历过,再说,我看这天不一定会下雨。”
第二天清晨,田家人还在梦里的时候,天色忽变。一时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田家人一下子被惊醒,有些害怕的看着外面的风雨。那风,就好似有形的大手一样,摧残着院中的几株大树以及屋舍,几乎将他们按倒在地。
那雨,夹杂在风里,如同刀片一样,在地上划出一个个洞。
风雨太大,田家人都觉的有些难以呼吸了,便不由自主的起床,聚集到了客厅。
姜婉白自然也被惊醒了,听见外边的动静,她也披上衣服来到了客厅。
田家人正惶惶的站着,一见她,都心安了不好。
“娘,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雨。咱们这房子……”田老二担忧的看着房梁。
好似在回应他的话一样,房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吓的田家人都一缩肩膀。
“没事的。这房子从建好到现在,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种风雨了,不会被吹垮。”
不同于田家人只在内地生活,姜婉白可是生在海边,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那种台风,能将整个大树拦腰折断,今天这种,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田家人觉的姜婉白说的也有道理,便坐在一旁,聊起了天。说起了这盐城的所见所闻,以及今后的打算。
马上就端午了,田家人准备留在这里,过了端午再回去。
姜婉白也参加了他们,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似忘了那些不愉快一样。
当姜婉白说到海马是由雄性海马负责生育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难以置信。姜婉白顺口就接道:“不然你们问阿彩,她在海边生活这么多年,肯定知道。
大家都看向阿彩,却发现她根本没听见一样,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的风雨,满脸的惊慌。
“阿彩。”离阿彩最近的田承宝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啊……”阿彩猛然低呼一声,身体一颤,差点跳起来,一副惊慌之际的模样。
“阿彩,你怎么了?”姜婉白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关切的问道。
阿彩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回道:“没什么。”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姜婉白想了想,继续道:“还在为昨天的事担心?不用理他们,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搭理他们,过几天他们就忘了。”
阿彩确实很担心昨天的事,还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就好似一种冥冥中的感觉一样。
“我知道了,奶奶。”她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哎!”姜婉白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有些心结,不是语言就能解开的,只希望时间能冲淡它吧。
这下,田家人都没了兴致,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他们照常起来,开始新的忙碌。前几天家里事情太多,好多事情都荒废了,比如这虾酱的生产。如今,正应该重整旗鼓,好好的作为一番。
临近中午,阿彩正在准备午饭,一个健壮的男人突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阿彩,你快回家看看吧,出大事了!”
“啪”的一声,手里的水瓢落在地上,阿彩用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你哥没来盐场上工,我就寻思着衬午饭的时候去你家看看。结果,你娘说,你哥自打凌晨出海,就再也没回来。今天早晨那么大的风雨,我怕……”男人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会出海的?不是说以后都不再出海了吗……”阿彩浑身颤抖着道。
“这我哪里知道,你快回家看看吧。”
阿彩像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甚至连腰上的围裙都没顾得上解。
等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工人们左等也没等到饭,又等也没等来人,就派了两个代表来田家看看。
结果,他们当然知道了新发生的这件事,于是,阿彩克人的罪证上,又多了一条。甚至,他们开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阿彩克到了。
那两个去田家查看的人,还说回家要赶紧用艾草熏一熏,下次再也不去了云云。
姜婉白在阿彩走之后不久就知道了这件事,心情有些沉甸甸的。大海最是无情了,在海上遇到这种风雨,尤其是在古代这种条件简陋的地方,大海的情况,可真不容易乐观。
难道田家真的犯了什么忌讳?在老家好好的,怎么到这里就接连出事,而且都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
经过这一系列事,即使根本不相信鬼神、风水的姜婉白,都有些迟疑了,何况其它人。
“娘……”田老二有些欲言又止的。
“你去阿彩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一个姑娘家,有些事,还是不方便。”姜婉白嘱咐道。
田老二咧着嘴,有些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