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绝大篇幅都是谢辰渊的独白。
秦栎对人物心理把控得十分到位,这么长段的台词演绎出来,愣是没有一个地方出错,完美到无懈可击。
徐淼淼和周庆明被他这位戏骨带着入戏,每一个节点的反应都很恰当。特别是前者,她演了四年的戏,第一次伤心得分不清戏里戏外。
她在为谢彦哭,内心也在为自己磕的这对阴差阳错的cp哭。
她不懂,谢辰渊对于谢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说是爱,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彦死去,至死不提当年。说不爱,可他早料到谢彦会来,提早遣开了侍卫、痛之又痛地给对方弹了儿时曲……
谢彦死后,谢辰渊神色冷静得可怕,但眼神又疯得可怕。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书粉陷在这段叔侄的关系中出不来,作者始终没有说明他们的关系,书粉们也只能自行想象答案。
没有答案,就成了最执念、最动人的一件事。
盯着定格的监视器画面,身为导演的姚川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要他说,这个剧本最难的戏份,不是男女主,而是谢辰渊和谢彦这对叔侄。现在,秦栎和纪厘给他交出了最完美的答卷。
“过了!辛苦大家了!”
剧组沉重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徐淼淼跑着去找助理要纸巾,周庆明看了一眼还在秦栎怀里‘装死’的纪厘,神色复杂地离开了拍摄位。
虽然姚川喊了收工,但工作人员们都还没怎么离开,他们的视线一个劲地往纪厘的身上瞟,经过刚刚那一场戏,他们的心都揪得慌。
就连平时负责给演员订餐的场务都带着哭腔说,“早知道这样,平日就该给纪厘多加一点菜了,这孩子,可心疼死我了。”
事到如今,在他们心里,纪厘就是谢彦,谢彦就是纪厘。
要心疼,都心疼到一块去了。
秦栎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动的青年,情绪并不轻松。从刚刚独白开始,他就感觉到了纪厘紧绷的身子。
不像剧本里‘死去无知觉’的谢彦,纪厘是完全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当年的那段真相的。
明知是剧情,可纪厘偏偏越陷越深。
一听到姚川喊‘卡’后,他整个人把脸埋在秦栎的怀里,完全无法控制地哭到崩溃。
秦栎示意旁人先不要上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纪厘的后背,由着他肆意发泄情绪。
过了很久,怀中人才平复般地动了动。
秦栎不由自主地轻抚上纪厘的颈侧,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点没?大家都很关心你,乖点,别哭了。”
“……”
“该出戏了,要不要吃雪糕?我给你买,好不好?”
青年说过,自己在难过的时候就习惯性吃雪糕。
怀中人听见这话,终于爬了起来。
纪厘用双手挡着狼狈不堪的脸,回答声透过指缝,闷闷地却又夹杂着一丝可爱。
“……栎哥,那我要吃最贵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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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哩:六块钱的雪糕已经不好使了。
被可爱炸的栎哥:*%¥#@…好!
第30章
休息室里。
纪厘有一勺没一勺地捞着雪糕,眼眶内的红丝还没完全褪下,偶尔还得小幅度地抽上一个哭嗝。
不过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至少没像刚刚杀青那般,半天回不过神。
包子看着桌子前排的雪糕,心里直犯嘀咕。
郁赋雅从外面走了回来,她瞧了一眼吃入迷的纪厘,“哪里来的雪糕?”
包子代替解释,“秦栎老师让人拿来的,纪哥就那一个还没吃完呢。”
桌前的雪糕摆成了长龙,各式各样的都有。
郁赋雅哭笑不得,打趣说,“这大晚上的,他们上哪儿给你找来那么多雪糕?我说你啊,被剧中角色惹得难受,还让秦栎真人来给你赔不是?”
纪厘扒拉了一口,声音都沙哑了,“栎哥是知道我演完戏心情不好,让我吃雪糕出出戏。”
“吃雪糕可以,大晚上的不能吃太多,小心伤了胃。”郁赋雅强制收起他桌上的其他雪糕,操着妈妈粉的心,“我给你收到冰箱里,下次再吃。”
纪厘抢先又拿起一个,“我就吃两个。”
郁赋雅哭笑不得,“奇了怪了,秦栎怎么知道你好这口?”
“我也想问呢!我身为纪哥的助理,都不知道他杀青爱吃雪糕,秦栎老师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都快把我的事情抢过去做了。”包子说。
郁赋雅好笑地拍了一下包子的脑门,“吃什么飞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