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有些微愣,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所说的话。又等了片晌,她轻笑一下,道:“嗯……小开,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快点回去!”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去。
“你别走!”一双手臂却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令她戛然止住了脚步。
“啊!”秋杏一慌,下意识转身推开她,她匆匆退开几步,双手忽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前,惊愕道:“小开!你……你干什么!”
“我……”安小开怔怔地,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忽然说道:“我、我喜欢你!”
秋杏目瞪口呆,“……啊?”
“我真的喜欢你!”安小开肯定地道,目光有些涣散,眼前的身影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层稀薄的雾,看不清晰,“我……我第二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秋杏徒然睁大眼,心口咯噔一跳,“小、小开……”
安小开忽然走上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臂,眸光微散,“你、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少爷……”
“少……爷?”秋杏愣了,讷讷地看着他,“我没有喜欢少爷啊……”
“你不喜欢少爷?”
“不……不喜欢啊……”秋杏愣愣答。
安小开大喜,忽然一把上前抱住她,拥得紧紧的,“那你喜欢我吧!喜欢我吧,好不好!你喜欢我吧……”
“小、小开!”秋杏更慌了,用力想要挣开他,呼吸一阵紊乱,心跳也不受控地凌乱起来。安小开却拥得更加紧,在她耳边呢喃。
“我知道,我比不上少爷……但是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拼命拼命对你好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吧,好不好?”
他自顾说着,忽然松开怀抱注视着她。秋杏抬头,还未反应过什么,便见他忽然俯下脸,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秋杏全身的血液顿时僵住!
他的呼吸滚烫,热烈的气息呵在她的唇上,猝然而温热,还带着浓烈的酒香。秋杏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一动不敢动,然而胸膛却仿佛揣了一团热火,心跳巨擂,扰得她整个人的神思都乱了。
心中,似倏地有某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徐徐漫过心弦,然后猛地一瞬散开了一朵花。
吻了许久,安小开放开手,他抬起脸,眸光却在瞬间骤然放大,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朦胧的雾仿佛散去了,然而映入眼帘的人却是——
“秋——?”
他愣愣地吐出了这一个字,整个人身体却忽然一歪,接着“砰”的一声响,他竟毫无预兆地醉倒在地上。
“小开!”
第97章 初吻
等到这一场小小聚会已聚得差不多了, 天色已经沉入了深夜。众人喝得七倒八歪的,纷纷歪倒在石板桌上,神绪不清地哼哼唧唧。沈长歌看天色晚了, 提议这一夜到此为止。知书入画点着头应, 一捞手,竟在桌上抄起一个空坛子, 枕在头下睡着了。
无可奈何,沈长歌只得一一将人们拖回房里。好在翠云也还醒着, 两个人忙前跑后, 将这几个喝成烂泥的丫头纷纷安顿好在房中。回到小桌旁, 仅剩下临霜一人还在蒙头大睡,翠云一边拾起桌旁的碗筷狼藉,一边问道:“少爷, 临霜她……”
“姑姑不必担心,临霜就交给我吧,您今夜也喝了许多,快些回去休息吧!”帮着翠云将石桌收整好, 沈长歌淡声嘱咐。
翠云放下心,将收整好的碗碟带回了厨房,向沈长歌施礼告退。
月色清亮, 四周静寂。
叹了口气,沈长歌坐在临霜的身旁,轻揉了揉眉心,散解掉大脑中些许迷蒙的醉意。睁开眼, 他又瞥向一旁的临霜,清冷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缕温和。
“贪酒虫,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他低低道了一句,伸出手在她的笔尖微微一勾,笑意哂然。
临霜正歪斜着脑袋枕着臂睡着,一时似乎感应到了,不舒服地摆手挥开他的手,翻了个侧。
沈长歌无奈,轻笑着摇摇头,忽地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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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临霜安顿好在自己的房间,沈长歌走到窗前打开窗扉,令清新空气灌进来,又仔仔细细帮她拆卸了发髻,掖好了褥被。
做好这一切,他轻叹了一息,立在床头默默凝视了她一会儿,转身欲要离去。
袖摆处却突然被扯了一下,沈长歌停下脚步。一回头,却望见是临霜的手一直攥着,执拗地没有放开。她轻轻翻了个身,眼睛明明还是闭着的,唇齿微微轻翕,口中却呢喃地唤出一句,“少爷……”
沈长歌一怔,重新走到床边坐下来,手碰了碰她的脸,“临霜?”
床上的人没有应声,就着淡淡的月色,睫毛却微微动了一动。她皱了皱眉,似乎感觉有些难受,然后,轻轻睁开眼。
“你醒了?”沈长歌有些惊讶,看着她,微笑一下,问道:“难不难受?我给你去倒杯水。”他刚刚起身,谁知袖摆处还被她紧攥在手中,无奈再次折回。
“临霜。”轻握了下她的手,沈长歌轻声道,示意她。
临霜却没有松手,只是一直讷讷地盯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不在。就这样默默盯了许久,她张了张口,低低地喃道:“少……爷?”
“是我。”沈长歌蹲下身,注视着她的眼,轻轻笑了下,说道:“临霜,我去给你倒水。”
临霜却忽然呵呵笑了,一双眼水汪汪的,脸上却还带着醺醺的醉意。她笑了笑,接着又忽然不笑了,转而变为一种闷闷的悲腔,“少爷,少夫人……是谁啊?”
没曾想她会问这一个问题,沈长歌微怔,伸手抚了下临霜的额头,“临霜,你怎么了?”
“少夫人是谁啊……”她却繁乱地弄开他的手,动了动身子,将脸半埋入被中,话语也变成了一种低微的哼声,却隐隐似有哭腔,“……你真的有少夫人了吗……她是谁、谁啊……”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地,竟又慢慢地睡着了。
便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有些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是在一直醉着,不曾醒来。
一阵风拂过,将床榻边的纱帘拂得轻飘,月光从窗棂外落下再映透床帘,在她的脸上落上一层水波般的光纹。她的脸庞被月光照映得异常白皙,长睫似羽,肌肤如玉,静静地沉睡着,宁静而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