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道:“姑父向来是个沉稳谨慎寡言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如此心急呢?”
明春苦恼道:“我和娘都弄不明白呢。这个姓夏的有什么地方好,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才刚到我们家的那个月,天天和明霞打闹,娘见了心烦,说是这是冤孽,家里硬没个清静的时候。后来病了一场,倒安静些了。”明春只说青竹中途病过,却不说母亲打了青竹,而且打得有些厉害,青竹才跑回了项家。
白英笑说道:“到底是姑父心地好,愿意帮别人养闺女。”
“呸,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两人都还小,要圆房也还早着。少南是个勤奋上进的人。再说他心性高,未必就瞧得上这么一个饿不死的野丫头,等将来中个举,差不多就是个官老爷了。难道还真要这么个穷丫头,一点身份背景也没的童养媳当官太太不成。我呸,也不找个镜子照照,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我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春啐道。
明春的话虽然不动听,但在白英看来,似乎是那么回事,要说起家境出身来,白英觉得自家父母双全,又有个弟弟,可也不见得强到哪里去。那个爹有和没有又有多大的区别。
两人只顾说得高兴,直到听见后面的声响,明春才抬头去看,只见青竹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明春心想她是几时来的,刚才和白英那番话她都听见了么。这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本来就不是见好光彩的事,更何况又被当事人给撞了个正着。明春的表现倒显得有几分淡定,面不改色的低下头去继续描着花样。
白英回头见了青竹,瞬间嘴张得大大的,怎么也合不拢,心想这下遭了。
青竹冷冷的说道:“大伯娘找你有话要说。”
白英不知道这个你是指她还是明春,看了看明春,又看了看青竹,起身问道:“是找我吗?”
青竹不吱声,一头已经走了出去。
明春握着笔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原本雪白的纸上,已经落了好几点墨汁,花了一上午描的花样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给毁了。
明春道:“娘叫你去,你就去吧。”
“哦,是找我的。”白英这才反应过来。
等白英走后,明春赌气的将画废了的稿子揉成了一团,狠狠的向门外扔去,哪知明霞一头走了来,正好打在明霞身上。
明霞见桌上有樱桃,眼睛顿时一亮,也顾不得洗手了,伸手就去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明春看不惯明霞那馋样,骂了句:“我看你是饿死鬼投胎的。”
明霞只要有吃的,丝毫不管别人怎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