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火炬筒与书柜紧密地长在一起。
岳谅盯紧了前方模糊的轮廓,那轮廓纤细高挑,轻轻一晃,甩出扎在脑后的麻花辫。
那人用了欣喜又吃惊的口吻:“不枉我在这里潜伏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来得居然是一个人,还是个女的……我还真是没想到。”
“胆气不错嘛。”
岳谅看着她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搞下来的木棍,开始怀疑幸运值一说。
幸运的人,想必是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狼狈地躲开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砸过来的木棍,岳谅下腰捞过木棍,在对方以绝对惊讶的速度冲上来朝自己飞起一脚时,试图挥出木棍格挡,却在与对方的脚还有不到一公分距离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完全控制住,怎么也挥不出去了。
她可能给对方造成伤害的防御被游戏规则判定为攻击,在造成真正伤害前将这一威胁性动作锁死了。
岳谅结结实实的受了她这一脚,剧痛之下咬牙爬起,弓着受到重创的身体看向完全被灯光笼罩的女人。
统一的裙装裁至腿根,露出修长结实的大腿,皮肤在烛光下偏黄,泛着极富魅力的光泽。
女人甩了甩辫子,语气关心:“我原来是跆拳道教练,挺疼的吧?”
岳谅疼得咬牙切齿,冷汗淋漓。
“你头上这玩意儿挺碍眼的,给摘了吧,摘了我就轻点儿打你。”
岳谅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守火炬,不会来追我。”
女人错愕,随即帅气地一摸下巴:“我先收拾了你,想必也来得及回来守呢。”
“我的其他两个同伴就在附近,该跑的是你。”
“你可还是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呢。”
岳谅捂着被她踢到的肚子,苍白地笑了一下:“其中一个是三号。”上一轮比赛中沈当归让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些人一定知道三号意味着什么。
果然,女人的脸色变了。
“我是六号所以我有耳麦,他是三号……”
“不可能!何七经过时明明说陈新彪带人去j区堵三号了,你在说谎!”
“我们两人一组,被留在j区的是我的队友一号。三号的任务区域是k与l,离l区的火炬点燃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再加上k通往f的缺口通道。”岳谅撑住一口气压下疼痛,“你说他现在应该在哪儿?”
女人很冷静:“即使他来了,这里可是f区。”
“他这样的人,最不屑的是规则,最不缺的是手段。”
女人反问:“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手段,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做掉我,不是更好?还让我离开?”
“当然是以我自己少受罪为根本目的。”
“逻辑不通!你以为我没有先搞死你再跑掉的能力吗?!”
“可你敢杀人吗?”岳谅直视着她的眼睛,在她一瞬间的闪躲后自问自答,“你不敢。”
女人的神情越发冷了,这也证明岳谅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即使她已经可以下狠手殴打人,可与杀人那种程度之间,仍隔天堑。
“而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岳谅的声音在重重叠叠的书海中回响:“当然,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膀,落在影影绰绰的前方,露出一个笑容。
“他来了——”
话音未落,在真假难辨的诡异气氛中,一瞬间惊惧上涨到极限的女人跑了。
岳谅松了一口气,做人二十多年,这是她唱过的最成功的一出空城计。
接下来就是在那女人回过味来之前把火炬点上并且迅速逃往c区……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右前方一个书架背后响起,和耳机里传来的动静来了个二重奏。挺拔的身影带着个木讷的小尾巴,正式出现在视野当中。
岳谅全神贯注对敌,那点讯号接通的电流声被下意识撇了出去,而她反复强调的主人公则顺利无比地找到了她们,并且以旁观者的身份体会了一把自己的心狠手辣。
“为我塑造这样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沈当归微微眯起眼睛,“真是辛苦您了。”
岳谅僵硬地弓着身体换了一个方向,很是淡薄名利,不求功禄。
“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