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纪渊的推测成立,这个双保险式的杀人案真的和应该早就死去的郑义有关,那么重新回到了w市,这里有他的父母,还有他单恋了很多年的女神陈清绘,郑义很有可能会暗中窥视他们,甚至接近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和陈清绘保持联络就成了一件必要的事情。
“嗯,这两点都不是问题,你的意图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夏青郑重地点点头,“这才双保险式的杀人案又在w市出现,对你来说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心结总还是需要解开的,不能总一个人背负着。该注意的我都会注意,需要我配合的,我也一定会好好配合。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假如说郑义真的是当初一时糊涂走上歧途,最后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不用这种下下策隐遁,那他为什么要在路上伏击你?假如说伏击你是为了想要趁机要你的命,以他的枪法精准度,为什么当初他选择瞄准的是你的膝盖,而不是你的头?”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并且反反复复的想过很多遍,现在他人不在我们面前,我能够给你的答案,也只能是自己的判断。”
一口气,被纪渊深深吸入,缓缓吐出:“就像我之前说的,郑义了解我,我也了解他,如果两个人在同一个阵营里面,相互了解,彼此熟悉,这是一个增进默契度的好事,可如果两个人的立场已经不一样了呢?
那件事情之前,我许多疑虑,就算我不说,郑义也可以从我的反应就推断出来,我的存在无形之中等于增加了他暴露的风险。即便是用代价巨大的诈死来脱身,他费尽心机策划那么多,想要的不过就是留下一个每名,如果我好端端的,之前的所有疑点都会被查清楚,那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一旦所有的疑点被逐一破解,他的计划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亲手断送了自己原本的前途和生活,还连最后的名声都没有能够保住。
我中枪负伤,养伤复健花费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让前面所有一切盖棺论定,我极有可能因为受伤,这辈子都告别警队了,一个人颓废起来连自己都生活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又哪有心思再过多的去琢磨其他人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没有瞄准头部,我也说不上来,或许在下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下决心对我斩草除根吧,瞄准了腿部,高速行驶当中的摩托车也会因此出现侧翻,在那样的时速下,我是不是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
所以,以我对郑义的了解,我认为他是决定对我仁慈一次,把我的命交给老天爷,他只打中了我的腿,至于我是因为摩托侧翻丧命,还是下半辈子离不开轮椅、拐杖,那就都不是他的问题了。”
夏青腮帮子的咬肌都有些发酸了,整件事情听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后槽牙还是蛮结实的,不然估计早就已经被她给咬碎了。
“我刚才忽然想起来,咱们调查申雯丽那一桩案子的时候,那天到她公司去调查,你被支了出去,结果遇到写字楼的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楼里面的人紧急疏散,消防队也赶了过去,你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特别难看。”
夏青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旧事:“当时我以为你平日里的许多表现都是因为创伤后应激反应障碍,所以把你当时的紧张担忧理解成了被郑义留下心理阴影。
我以为你是心里面害怕旧事重演,你又因为没有及时赶到,导致搭档出了危险,当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但现在听你说完这些,很显然这种推测是站不住脚的,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应激反应障碍,又怎么可能会是带有那样的心结呢!你当时在怕什么?是怕郑义一直在暗中留意着你,那次趁你不在跟前,故意制造危机对我下手?”
那天纪渊铁青的脸色和紧张的神情,对夏青而言仍旧历历在目,印象深刻。
纪渊没有说话,没有否认夏青的猜测,就等于是承认了。
他虚握着拳头掩在嘴边咳了两声,眼神也下意识的移向了一旁,夏青看他一脸局促,饶是心情有些复杂沉重,也还是露出了笑意。
当时两个人在一起搭档工作的时间并不长,纪渊因为那个突然事件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惊慌,第一时间被夏青理解成了创伤后应激反应障碍的表现,现在那种可能性被排除掉,他当时为什么会是那样一种反应,答案也不难猜到。
“可是为什么你觉得他会想要暗中观察,伺机对我下手?你们之前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仇恨啊!”心里面甜归甜,但夏青还是有些不解,“如果说事实真的像你之前的推测那样,那当时他对你动手是为了怕你怀疑他,事后有可能拆穿他,可是那件事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你就算有怀疑都没有办法推翻原本的结论,为什么你对他还有那样的担心?”
“这个可能比较主观一点,”被夏青这么问,纪渊表情平静,但是脸上却泛起了些淡淡的可疑的红润,“在没有出事之前,郑义对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怨气的,他既不希望我接受陈清绘的感情,又觉得陈清绘不肯死心是因为我还吊着她又不珍惜,所以这方面的情绪一直很矛盾。
出事之后,我因为有猜疑,所以和陈清绘一直没有彻底断了联系,之前郑义就是知道你的,他也知道我毕业考过来w市这边,是有想要找你的心思。
所以我潜意识里一直有这种顾虑,那次我被支出去,回来发现那栋写字楼出事了,所以一下子最担心的可能性就直接冲进脑子。”
“没关系,现在你跟我说过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了,我也知道以后应该注意什么。我这个人警惕性还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确实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疑迹象。”夏青怕纪渊不踏实,先说一些话让他宽心,然后又正色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既然w市又出了一桩双保险式的杀人案,有什么想法么?”
“没有。”本以为纪渊会有什么打算,没想到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每个人的行为方式都受性格的影响,康戈他们手头的这个案子,确实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觉得有必要趁这个时机把那些事情和你有个交代,让你注意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