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感慨道:“看来真的是吵架了。”
穹苍恍了下神,而后摇头道:“没有,不算。只是我们对未来的理解出现了不同的认知。”
何川舟问:“你的认知是什么?”
穹苍嘴唇嚅嗫,脑子转了一遍,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生硬地问道:“上次那个袭击我的毒贩呢?”
何川舟闻言脸色立马变得不大好看:“还在禁毒大队那边。那个人毒瘾很深,一直装疯卖傻。清醒一点的时候去审问他,他就什么都不承认。他说自己当时吸毒过量,上街后出现幻觉失去了意识,才会对你发狂。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做过什么了。”
穹苍冷笑了下,说:“他知道我是谁,他叫了我的名字。他是故意跟踪我的。”
“没有监控,无法证明。”何川舟瞥了眼后视镜,问道,“你认识他吗?”
穹苍摇头:“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没关系。”何川舟说,“明天我就把他提过来,看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穹苍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些许的不确定道:“其实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何川舟就喜欢各种发散性的思维。她笑道:“说。”
穹苍:“他当时叫住我,很激动地说,我想害死他,他就杀了我。下手的力道十分强劲,杀意真实。结合他当时因为吸^毒,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说的是内心的真实想法。想杀我的人是他自己,不是别人的唆使。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跟他应该没有关乎性命的利益冲突。唯一一件姑且还算有交集的事情大概就是……”
车辆从一座高架桥下驶过,阴影从车头笼罩过来,像一张灰色的巨口将她们吞没。
“范淮?”
何川舟说出的两个字安静的车厢里有种特别的震撼。
穹苍沙哑的声线在空气里颤动:“他当时的行为,差不多是当街行凶。这样的举动透着愚蠢,也毫无意义,与幕后人原先的行事作风完全不符。我认为这是他自作主张做的决定。或者当年,幕后人帮他嫁祸范淮,成功逃离法律的制裁之后,也像离开韩笑等人一样,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安然无恙,我的突然出现,让他察觉到了危机,然而他已经没有能求助的对象。加上毒^品对大脑刺激,以及多年瘾君子的阴暗生活影响,他冲动之下,尾随在后想要找我报仇……”
何川舟没有说话,但眉间已经蹙起几道褶皱。
那位“主动上门”的瘾君子,会是范淮案的真凶吗?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个人应该要更加神秘、更加聪慧、更加稳妥,才能避开那么多专业人士的严密搜查,才符合他们对boss的印象。
结果,出现的居然只是一位肖似泼皮无赖的瘾君子?还以如此可笑的方式隐藏在他们的视线下?
是的,他们似乎忽略了,类似韩笑、梅诗咏等人,她们都不算很聪明的人。剧本的纂写者,要比真正的凶手可怕得多。
何川舟先前有过类似的隐约的猜测,但是她没有穹苍那么肯定,而一旦顺着这个想法深入思考,她的大脑思维就开始翻涌起猛烈的风浪,将她原本持有的信息和情报搅得粉碎,再在空中重新组合。
何川舟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剧烈,思路在清晰与混乱之中交织,想让穹苍接着往下说,把事情条理地分析一遍,还没来得及开口,挂在前面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何川舟一面放缓速度,找路边停车,一面戴上耳机,接通电话。
来电的是她手下的一位警员。
简短的几句交流之后,何川舟挂段通讯,同时表情恢复了平静。
“不急的话,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穹苍狐疑问:“怎么了?”
何川舟严肃地说:“有几位受害人家属去了局里,想要见我。”
穹苍:“谁?”
何川舟道:“证人的家属。”
丁陶(三夭化名)、吴鸣(化名)、梅诗咏。三位证人都已经基本确认当年给范淮是做了伪证,社会风向难免会受到影响,另外两位证人的家属,恐怕要坐不住了。
“在几位证人里,他们的证词其实是最让我在意的。”
何川舟调转方向,踩着油门往另外一条路上开去,手指不住敲击着方向盘。
“我跟他们接触过,也做过多次调查。我觉得他们……的确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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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液~【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