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那厉蕴贺与陆朝宗是一丘之貉,皆不是好相与的人。

厉蕴贺虽看着瘦弱,但毕竟是个久伐战场的男子,脾性力气一点也不输平常男子,甚至比那些平日里看着健硕有力的男子更为蛮横。

“母亲,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将父亲从狱中救出,其余的事容后再议吧。”苏惠苒似乎是不想多提那厉蕴贺,岔开了话题。

“是是是。”王姚玉赶紧点头,期待的看向苏致雅,“致雅呀,你明日可要好好求求那摄政王,若是要银钱,我那处还有些,不够的话我把田契宅子先给抵了,总之是要先把人救出来才行。”

“儿自当尽力,只是那田契宅子母亲还是先留着吧。”

“也是,那摄政王怎么会瞧得上咱们这一点小钱呢。”说到这里,王姚玉又是悲从中来,觉得命苦,她苏府好好的怎的就摊上了这么一桩子烂事呢。

“母亲。”苏阮伸手,轻覆上王姚玉的手背道:“母亲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哎。”王姚玉伸手握住苏阮的手,双眸红肿,在经历了大劫之后才顿觉,只要一家子人好好的在一处,就是最大的福分。

几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苏致雅便起身去准备明日的事了,苏惠苒扶着精神不济的王姚玉回了院子,小皇帝吃饱喝足,靠在苏阮的身上睡着了。

苏阮抱不动小皇帝,只能让平梅进来将人抱到了自己的架子床上。

架子床上是新换的被褥,平梅特意用熏香烫过,幽香撩人,分外好闻。

小皇帝白胖胖一团的缩在里头,苏阮帮她解了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然后亲自给她换了亵衣亵裤。

小皇帝是女儿身的事自然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便是平梅苏阮也不想说,不是不信,只是怕将人卷进来。

这种掉脑袋的事,能少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平梅,你在这处看着皇上,我去沐浴。”

“是。”

平梅搬了个绣墩过来,坐在架子床边尽职尽责的看管着人。

小皇帝睡觉喜欢踢被子,平梅帮她盖了数十次,在盖到第三十三次的时候,苏阮顶着一头漆黑湿发从净室里面出来了。

“平梅,今日就让皇上在我这处睡吧。”苏阮坐在梳妆台前,涂抹香玉软膏,用以护手。

“皇上在这处睡了,那二姐儿在哪处睡?”

小皇帝虽小,但却还是个男子,平梅觉得这还是要避讳些的好。

“我睡你的床,你回自个儿的屋里头去好好睡上一觉,晚间让婆子搬了被褥守在主屋门外头就行了,不用你。”

苏阮不在的这几日,平梅日日操心,夜不能寐,眼底下已泛出青痕,苏阮看着心疼,赶紧赶着人去歇息了。

平梅出了主屋,还不忘将那些碗碟收拾了去。

苏阮绞着自己的头发,透过面前的花棱镜看到一张桃腮粉脸。

她未施妆,只是因为刚刚沐浴完,所以面颊含粉,犹如上了桃花粉妆。

以前,苏阮是不喜自己这张脸的,就算是梳妆打扮的时候都不想多瞧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那厮说自个儿好看的时候,苏阮便突然有些感谢自个儿这张脸了。

如果没有这张脸,那陆朝宗怕是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自个儿,那自个儿就救不了苏府,救不了苏府,她就逃不过被那陆朝宗一剑戳心的命运。

所以说到底,凡事无绝对,这张脸会害人,但是却也能救人。

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苏阮顺着面颊触到双耳上的一对玉兔耳坠。

孔君平说这对玉兔耳坠是宫里的银作局做的,银作局做事皆有上头的吩咐,所以她可不可以认为,这对玉兔耳坠其实是陆朝宗吩咐那银作局给她制的?

“奶娘……”小皇帝趴在架子床上,迷迷瞪瞪的赤着小脚下床。

“怎么了?”苏阮赶紧起身,把小皇帝牵回架子床上,然后用巾帕帮她擦脚。

小皇帝眯着一双眼,看到苏阮那在晕黄的琉璃灯下散发出莹润色泽的玉兔耳坠,突然歪头道:“这个耳坠子朕曾见过的。”

“皇上见过?在哪处见过?”难不成这耳坠子是被别人戴过的?

苏阮绷起了一张脸,替小皇帝擦脚的动作不禁粗鲁了一些。

小皇帝缩脚,抱着腿滚在架子床上扬声道:“朕在皇叔的纸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