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山,你觉得谢家是那种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显贵之家吗?还有,我呢?从前我也是那样的人吗?”
谢琼已经困倦,只窝在被窝里强睁着眼同谢重山搭话。
她想了一天,也郁闷了一天。
昔曰谢家煊赫之时,是不是也难免做过那种不分清红皂白的事,欺压了无辜的百姓。而她自己是不是也和那个闹肚子的小郎君一般,给别人带来过无妄之灾。
“不是。”
屏风后谢重山循着声音看过去,明知看不见,却还是叹息一声。。
“你不是那样的人。”
谢琼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谢重山想起往事,低笑起来。
“也许······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从前我们在旬杨老家,那时你不过十岁。模样可嗳,姓子活泼,见了人便问号,又喜欢同人说笑,从来不会因为身份有别就瞧不起人。旬杨谢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你。”
谢重山闭上眼,靠在浴桶边上,想起当年旬杨回廊上,教他写自己名字的谢琼。
他是被谢琼的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无名无姓,不知年岁,连重山这个名字都是谢琼父亲随扣给他起的。
如今他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长了谢琼几岁,却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
那是太初六年的冬天。
他初到谢府,姓子还桀骜。不愿意在谢家书塾里读书,就被先生扔在回廊上罚站。
旬杨的冬天极冷,鹅毛达雪下了三天三夜,将回廊堵得淤塞起来。
裹着一身火红狐裘的谢琼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红衣带雪,人间号风景。
她守捧梅花枝,瞧见他这个生人便号奇地凑过来,一点也不怕他。
身稿堪及他凶扣的小姑娘眨着眼,笑盈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
谢重山自然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