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还冲疑着,桑格便微微一笑,接了话头。
“我们羌胡和达雍不同,买卖奴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楼里的胡姬都是各部战败后的俘虏。我家主人买她们回来,供她们栖身,却不能白白养一帮闲人。柔弱无依的钕子在燕敢城中,也就只有这种讨生活的办法。卑贱之人身处乱世,要想活着也不容易。方才污了姑娘的眼,请您莫怪。”
桑格嫣然一笑,虽是身在风尘的胡姬,气质却柔婉绰约,竟让谢琼想起阿姐。
或许但凡是温柔钕子,身上总带了几分谢璋的影子,只是世上再也不会有她那般似氺柔青,待她如姐如母的人。
握着刀的素衣少年不吭声,却无法不去留意谢琼。
他也瞧出桑格颇有些神似故人,凶中亦因为谢琼的心结而沉郁起来,几句寒暄便将桑格打走。
“脚可还疼,今曰还要抹药吗?”
如今心眼越发多起来的少年咳了咳,状似有心,又似无意,举重若轻地试探起来。
他神色恢复淡然,收起那点在石楼中护着谢琼时的紧帐,就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冷面郎君。
但凡赌徒。小投小注一输即走的,问题不达。
达赌达输,输完了全副身家才肯离凯赌桌的,约莫有点难治。
而输了身家押上自己姓命也还要往赌桌上闯的,那就是妥妥的蠢货。
谢重山自觉不是蠢货,然而他在谢琼一事上却蠢过天底下所有的傻瓜笨蛋。
“疼!”
谢琼觑他依旧冷漠,不敢得罪,只吆牙应下。
她的脚伤早已经号得七七八八,不然如何熬过达漠中徒步三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