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亚洲来淘金的这些欧洲人,绝大多数都是街头的痞子、流浪汉和逃犯,没有几个是真正有硬骨头的。面对着陈观鱼等人的**威,本图拉哪里还敢再顽抗。陈观鱼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生怕一句话说错,自己的子孙根就保不住了。
西班牙人在东南亚一共有24条战船,分为3个舰队,承担着为商船护航以及支援陆军的任务。本图拉曾经与海军打过交道,所以了解舰队里的各种情况。在陈观鱼和廖一明等人面前,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至于对方需要这些情报做什么,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你知道的就是这些吗?”看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新鲜内容了,廖一明放下笔,对本图拉问道。
“是的,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名金矿的监工,对于军方的事情了解得不多。”本图拉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你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廖一明又问道。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任何一句假话!”本图拉连忙表白道。
廖一明看看记下的笔录,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先问到这里。一会我们还要再审问其他人,如果他们的回答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应当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尊敬的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如果他们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那一定是他们撒谎了!”本图拉哀告道,他哪知道自己的同伴会交代一些什么事情,万一人家说的真的和他不一样,他可就惨了。
廖一明摆摆手:“把他拉下去!”
两名士兵上前,把本图拉押下去了。为了避免他与其他西班牙人串供,他被安置在了其他的房间。随后,那两名士兵又把另一名西班牙俘虏带了上来。
审讯整整持续了一天时间,陈观鱼和廖一明收获颇丰。西班牙人到亚洲来进行殖民侵略,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对手,因此也不在乎什么军事机密。兰楚金矿的这些监工和士兵对于西班牙军队在东南亚一带的分布、兵力等情况,多少都有些了解。通过对比俘虏们的口供,陈观鱼基本上把西班牙人的情况搞清楚了。
“整个吕宋岛,才不到2000西班牙人,也不知道吕宋国王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就让人家给灭了国。”陈观鱼看着审讯记录,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廖一明道:“听李贽先生说,吕宋人一向羸弱,不擅打仗。再说,西班牙人有战船,估计是海上和陆上同时下手,就把吕宋人给打败了。”
陈观鱼道:“说得也是,吕宋人好欺负,可是现在咱们来了,也该着这些西班牙人倒霉了。我马上就写信回去,请苏总兵、邓总兵尽快准备发兵。”
廖一明提醒道:“陈道长,咱们出来之前,苏总兵不是交代过,说要师出有名吗?现在这个名义你找到没有?听说,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朝廷那边不会允许苏总兵出战的。”
陈观鱼呵呵一笑道:“要名义还不容易吗?今天这事就是一个名义,你且看老道我的妙计。”
当天晚上,负责看守西班牙俘虏的勘舆营士兵不知怎的,竟然喝醉了酒,蹲在关押俘虏的房子外面呼呼地睡着了,鼾声如雷。这几间房子原本就是西班牙监工们的住处,本图拉等人对于房子的结构了如指掌。听到外面的士兵在睡觉,他们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房门,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逃出来了。
“中国人在那边睡觉,咱们要不要过去把他们干掉?”本图拉小声地对众人问道。白天被中国人欺负了半天,本图拉忍不住想去找回场子来。
他话一出口,就听到特伦西奥低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又想把我们大家给害死吗?”
“为什么?”本图拉问道。
特伦西奥道:“现在咱们应当趁着中国人没有发现,赶紧离开,而不是去干掉什么中国哨兵。万一不成功,把他们惊醒了,咱们可就逃不掉了。”
“嗯,好吧,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本图拉说道。
一行人借着各种障碍物作为掩护,高抬腿、轻落足,蹑手蹑脚地往矿区外走。让他们觉得幸运的是,矿区里竟然没有巡逻的人,也没有醒着的哨兵。他们有惊无险地出了矿区大门,然后便发足向着海边狂奔。
“上帝啊,这里竟然有一条船!”最先跑到海边的特伦西奥一眼发现了一条停在海边上的小帆船,忍不住欢喜地喊了起来。
“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让我们祈祷吧!”本图拉赶紧在胸口划着十字,不过脚底下却丝毫没停,径向那帆船冲去。
帆船是用缆绳系在岸边的,旁边并没有人把守。众人来到船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便争先恐后地跳上船,解开缆绳,在一名懂得一些驾船技巧的监工指挥下,齐心协力地摇着船离开了海岸。
“看不出,这些红夷鬼竟然真的会开船。”
在岸边的树丛里,廖一明举着望远镜,看着小帆船缓缓驶远,轻声地嘀咕道。
陈观鱼蹲在廖一明身边,得意地说道:“贫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他们肯定能把船开走。”
“陈道长,咱们别这样吹牛好不好?分明是今天白天咱们审讯他们的时候,有人说过自己是水手出身的。”廖一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陈观鱼的谎话。
“是水手出身,他就一定会开船吗?”陈观鱼反驳道。
“水手还不会开船吗?”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