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腹诽着,却看到苏傲宸一脸探究地看着她,赫云舒狐疑道:“你干什么?”
苏傲宸不回答,眼神却在屋子各处搜寻着,终于,他看到了桌案上的一方丝帕,就奔过去把那丝帕拿在手中,尔后朝着赫云舒走了过来。他将丝帕系在她的耳后,如此,她的半张脸就遮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见状,苏傲宸皱皱眉,道:“真想把你的脸全都遮住。”
赫云舒顿感无语,这算是什么说法?
“……这样,就不会被那些人看了去。”
赫云舒无力扶额,这个人的脑回路,好奇特。
这时,翠竹在门外说道:“小姐,老爷派人来催了。”
赫云舒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么几个人在正厅里等着她呢,她忙站起身,向外走去。
苏傲宸却先她一步离开,不知道去了何处。
到了正厅外,赫明城正着急的朝着她的方向张望着,见她来,不禁笑道:“舒儿,你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赫云舒笑笑,走上前顺势揽住了他的胳膊,道:“父亲是生气了吗?”
赫明城哈哈一笑,道:“才没有。为父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赫云舒笑得愈发开心,起初,她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父亲,原本还摸不清他的脾性,不知道要怎么相处。可一天天下来,她慢慢发现,虽然父亲和赫明谦的脸是一样的,可心肠却是全然不同。对于她,父亲满是耐心,完全是一副宠溺的态度。
如此,她心里也放轻松了许多。
这般想着,赫云舒随着赫明城一道走进了正厅。
正厅之内,几人顿时停止了谈话,上前来对赫明城和赫云舒见礼。
赫云舒一瞧,好嘛,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傲宸又回来了,他就站在几人的身后,冲着她微笑着。
好吧,这个阴魂不散的主儿。
尔后,赫明城在主座上坐下,赫云舒坐在他的旁边。
赫明城看了一眼赫云舒,眼神里满是得意的笑,他轻咳一声,道:“小女云舒,素来深居府中,不曾见客,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小友莫要挂怀。”
坐在下面的几人笑笑,其中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站起身,对着赫明城微施一礼,道:“小生沈玉杰,见过赫大人。”
赫明城含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这沈玉杰冲着赫云舒一笑,道:“早就听闻赫小姐天香国色,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闻言,赫云舒撇撇嘴,心道,我这丝帕还遮着脸呢,你就知道我天香国色了,你是透视眼吗?
只是,这些人毕竟是父亲请来的,她也不好拂了这沈玉杰的面子,故而起身,冲着他微施一礼,道:“沈公子谬赞了。”
沈玉杰却是板起了脸,道:“赫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容貌出众,自是当得起这一赞,何来谬赞之说?”
这时,沈玉杰旁边一个姓刘的公子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瞥了一眼沈玉杰,道:“沈兄,赫小姐的容貌自是妙不可言,可咱们既然都有文才,不妨各出一句诗,评赞一个赫小姐的容貌,如何?”
此人一出口,顿时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声。这沈玉杰抢先出彩,先说了话,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不使出浑身解数把沈玉杰比下去,他们今天岂不就是白来了?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所说的诗句都是袖手拈来,却都颇有文采,各有千秋。
一时间,几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让谁。
这时,苏傲宸走过正在熙熙攘攘吵个不停的几个人,径直走向赫云舒。
那几人见了,顿时就不乐意了,纷纷调转矛头,一致对向苏傲宸,纷纷指责他不守规矩,不曾说出诗句便想着靠近赫云舒,实在是令人发指。
闻言,苏傲宸回头,淡然一笑,薄唇轻启,道:“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不言。
啧啧,亏得他们一个个在这搜肠刮肚,穷尽毕生之学想要找出溢美之词,这位可倒好,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直言普天之下没有能与她相比的人,因她是历尽千年才能出现的独特人物。
这诗一出来,他们还争个什么劲儿,都被比下去了,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转瞬间,原本还整得急赤白脸的几个人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之后,几人纷纷请退,眼睁睁地看着苏傲宸赢得了佳人一笑。
几人愤愤地出门,一时间都有些懊丧。
见状,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在意,沈玉杰嗤的一笑,道:“各位兄台,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失意的,这个女人不过是铭王的下堂妻罢了,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还这么摆谱儿,真是不知羞耻!”
“就是,像这样的贱妇,送给我暖床我都不要!”有人如此附和道。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一句比一句难听,污词秽语不绝于耳。
正准备回房间的赫云舒听到这话,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