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机问他“祝总，是不是回公司？”

祝盛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车子驶出停车场，前后座中间的隔板升了起来，令后座变成完全密闭的空间。

祝盛西静静地仰了片刻，手机忽然响起，他终于睁开眼，接起电话，听到杜瞳的声音。

“明天田芳的案子就宣判了。”

“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江城。”

杜瞳应了，随即又有点支支吾吾。

祝盛西坐直身体，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听出了这动静的不对，问“怎么了？”

杜瞳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声音细如蚊声“萧云霞……我让老金把她杀了。”

什么……

祝盛西愣了两秒“你！”

杜瞳立刻为自己辩解，快速将那天的始末描述了一遍，随即说“哥，要是不杀了她，她以后就会没完没了，这种人就是贪心不足，她不会满足的，要是她拿着那些秘密去找姓徐的，或是顾瑶，那……”

直到杜瞳解释完，祝盛西才叹了口气“说完了么？”

“……说完了。”

祝盛西捏着眉心，无比的头疼，又问“尸体呢，处理了么？”

“处理了，但是……”

祝盛西的动作又一次顿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问“留了把柄？”

杜瞳“嗯……老金的人后来回去附近看过，说是看到南区分局那些刑警把尸体带走了……”

南区分局？

祝盛西“就是夏铭那个分局？”

“是啊。我今天白天还去找过他，想试探一下，结果碰到了顾瑶和姓徐的那个律师，哥，我想……他们也知道萧云霞死了。”

祝盛西又一次沉默了。

杜瞳等了片刻，有些焦躁“当时处理尸体的人，现在已经离开江城了，老金让他们出去躲一下风头，这个案子肯定查不到咱们头上。哦，还有小云，就是萧云霞的儿子，我让人把他送去立心了。”

祝盛西叹道“要是警方查到立心，岂不是不打自招？”

“那我让人把他送走，还是……”

杜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盛西打断了“杜瞳，他还是个孩子。你找人把他送出江城就是了，连启运和萧云霞生前总有几个亲戚吧，找个生面孔，把孩子领到亲戚家门口，不要逗留。”

杜瞳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这次做的干净点，别留尾巴。”

“嗯。”

另一边，顾瑶也从储藏间里翻出一整卷的白板纸。

这白板纸她没什么印象，应该是她以前给北区分局做心理顾问的时候留下的，它的一面可以吸附在墙壁上，另一面可以用油水笔在上面写字，用手一擦就掉，很适合反复使用。

刚好书房里空了一面墙，什么装饰都没有，白板纸的尺寸和这面墙也刚好吻合，也许原来它就是在这里的。

顾瑶将白板纸吸在墙上，随即又翻出一个两个台阶高的金属梯，她站在梯子上，开始梳理整个案件的人物关系。

中心人物有两个——丰正辉、陈玉敏。

从这两人出发还有几条关系线，亲人线索，朋友线索。

写到“朋友”二字时，顾瑶犹豫了一下，又改成了“同学”，分别是方奇、张锐、邵晓风、王竹和张圆。

现在已经知道的是方奇急病而亡，但存疑，张锐意外变成痴呆，疑点更多，邵晓风确认被他杀，王竹下落不明，张圆的白骨才被找到。

这两条主线又分散出许许多多的支线，顾瑶一手拿着资料一手奋笔疾书，几乎是一气呵成，将资料上有的，她脑子里记住的，一股脑的招呼在白板纸上。

每一个关键人物都贴了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最后顾瑶向后错了几步，审视着整个人物关系图，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顾瑶再度拿起笔在“陈玉敏”三个字旁边写下另一个名字——“萧零”。

然后，又在“萧零”旁边打上一个问号。

顾瑶将整张白板纸用手机拍下来，从微信上发给徐烁。

过了一会儿，徐烁回道“真够专业的，不过你拍完照还是把它擦掉吧，或者带到我事务所来，最好不要放在自己家里。”

顾瑶不懂“为什么？”

“这案子不能对外透露，你爸妈要是来了，看到这个会怎么想？”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顾瑶“不会的，我爸妈没有这里的密码锁，一般都是我过去看他们。”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