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士棋”却不同,正如他的名字,武士,被分为“武士棋”流派的,大多也是习武打仗之人,下棋之法,讲究一个拼杀搏击,气势磅礴,为求得胜,不拘小节,所以“武士棋”的棋法更多是为了赢得胜利,棋场如战场,杀气极重。
但如此拼杀之气的下棋之法,在“文人棋”流派眼中却多有不齿。
像是读书人看待地痞流氓之行为一般。
所以,即便姚擎有些惊讶这第三人,但眉眼间还是不屑多过惊讶。
而孟长思倒没有多少抵触的情绪,只是他好似不喜脏污,看着第三人满身沾泥的盔甲,略微皱了皱眉。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因为这两个原因的其中一个,或者两个皆有,对此人疏远。
但独独变成玉冠的宣采薇对眼前人没有任何抵触疏远的情绪。
而是用带笑的“弥勒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人,满满的好奇。
这可是会下“武士棋”的活人啊!
除了自家父亲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会下“武士棋”的人。
不过,姚擎和宣采薇的不解,很快得到了主持棋彩台比斗的中年男子解惑。
原来这个武士,是在姚擎走后才加入的,所以姚擎和宣采薇先前都没注意。
又因为孟长思和这位武士,同姚擎在第一轮“打谱”环节中所花时长一模一样,不差分毫,遂原本的二人决赛,变成了三人决赛。
因为人数的改变,决赛规则也有了调整。
这时,“三人一玉冠”耳边都接收到了中年男子说的新规则。
“择出参与决赛的人后,让参与决赛的三人各自拿一个棋盘摆一盘棋局,对手只能下一子,如若此子能破棋局,则对手胜,如果三人都各自破了对方的棋局,再进行一对一的车轮对弈,决出最后胜者排名。”
在场“三人一玉冠”初听时皆是愣了愣,不解为何中间还得绕一环,不能直接一对一车轮对弈,但中年男子只是笑笑道。
“今年这规则是六爻门的正一真人定下的。”
下意识的话就是出彩头的是爹爹。
人家想怎么定规则就怎么定规则。
这话一出,三人也没敢多说什么,“六爻门”连圣上都敬重三分,他们可不能得罪。
至于玉冠中的宣采薇,对于这个断言了她活不过十五的“六爻门”起初她当然出离愤怒,可如今自己在十五这一年,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如此灵异之事,宣采薇忽然间想起,大家嘴里的“活不过十五”并不是“六爻门”的原话。
“六爻门”的原话是——
十五那年,宣采薇必有生死之劫。
眼下再想起此事,宣采薇心头一凛,或许她如今身体的困局,六爻门可解。
不过,现在身体的事,可先放放,棋彩台的比斗才是最紧急的事。
宣采薇在方才一愣神之间,姚擎和其他两人,已然快速站到了各自的棋盘前。
而这回,姚擎已然依照记忆开始摆放棋子。
他快速而又仔细地在一个棋盘摆下近些时日从古棋谱中研习改良的棋局,这便是姚擎这一回如此自信的原因。
他这个棋局,研究了将近一年,是在古棋谱中加入了自己的改良,难度大幅度增加。
便是孟长思也不可能破他苦心钻研近一年的棋局。
正一真人的“祈福符咒”,他势在必得。
也不怪即使出现了第三个人,姚擎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孟长思身上,一来自然是第三人是“武士棋”流派的身份,在姚擎看来只是一个逞凶斗狠之辈,算不得多聪明机警。
而且血污糊脸,大多都是冲在前线的将士,定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倒是孟长思,还是得留心一番。
毕竟,孟长思可是国子监里名声最响的棋博士公孙先生的得意门生。
而公孙先生除了是国子监里的棋博士外,也另有一层身份——
十大国手之梅花妙手。
公孙霖。
换言之,孟长思是十大国手之一的公孙霖的得意门生。
就这一个身份,足以让他在这场棋彩台比斗中备受关注。
处在玉冠里的宣采薇不知姚擎内心活动,更不知孟长思还有如此背景身份,她只是看了眼姚擎摆下的棋局,轻轻“咦”了一声,以至于“佛面像”脸上都难得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其后,她神色有些不解,转而去看了眼孟长思摆的棋局,又“咦”了一声,只不过,比第一声小了一些。
最后,她看向了对面武士摆的棋局,沉默了一会,还是轻轻地“咦”了一声。
姚擎也不知道自己头上的玉冠,暗自陷入了某种奇怪地迷惑不解。
他本来寻思该是第一个摆完棋局的人,因为他最近日日研习这棋局,翻来覆去的摆放破解。
本也确实是为了对付孟长思准备的,如若今日碰不上,姚擎也打算找个机会,狠狠挫挫孟长思的锐气,替自己找回场子。
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孟长思抢了先。
这回,姚擎看着孟长思举得笔直的手,嘴角伪善的笑容都有些没绷住。
心道,第一个完成又如何,一会有你好看的。
不过姚擎也是第二个完成的。